啊?
几个小孩都迷茫了:“先生的意思是,他们从家里出来的时候已经吃了午饭?”
孔颖达摇头:“普通百姓与我们不一样,他们大多一日两餐,上午巳时用早膳,下午申时用晚膳。”
杜荷捂住肚子,惊讶地瞪圆了眼睛:“他们不饿吗?”
他每天三顿饭都很容易饿,中间还要吃很多点心零嘴。
“正是为了少挨饿才这么吃,粮食多自然想怎么吃便怎么吃,粮食少便只能精打细算,想法子让肚子不那么难受,让家人能够活下去。”
车内几人都有点沉默。孔颖达又问杜构:“你有什么看法?”
杜构想了想:“我觉得今年的流民比之前多,我听阿娘说,施粥的人家比往年更多,但还是供不应求,是不是哪里又遭灾了?”
孔颖达赞赏道:“你倒是敏锐,北边今年雨水不丰,粮食都减产了。”
此言一出,杜构更沉默了,李承乾和杜荷小声叹气,即便他们年纪小,也知道粮食减产是大大的坏事。
孔颖达没往深处说,又转回原来的问题:“大郎君头一回出城,还有别的看法吗?”
李承乾认真道:“我觉得路太破了,震得我脑袋疼,马车速度也很慢,这么点路就要走好久。”
孔颖达压下心中的失望,板着脸说:“待郎君长大些便可学骑马,那时出行便方便多了。”
“可是骑马不能运东西呀。”李承乾托着腮帮道,“如果路都变得平坦宽敞,车速度快还能带很多东西,那些阿翁就不用挑着担子来卖东西了,也不用花那么多时间在路上,他们可以在家里多准备点货物,一趟多卖点钱。”
孔颖达一愣。
李承乾继续道:“南方的东西可以卖到北边,西边的东西可以卖到东边,大家不就变富有了吗?现在效率太低了。”
原来李承乾是这么想的!
孔颖达松了口气,说不好是因为李承乾没他想的不堪,还是庆幸刚才没有开口劝诫,否则这会儿就该尴尬了。
他点头道:“郎君说得对,道路交通的确很重要。不过你想的太好了,以大唐的能力,至少一一十年内做不到。”
“我知道大唐很穷,但不用一一十年,有我在,很快就能有大马路和车——”李承乾拍着小胸脯骄傲地说,然而说到一半,就被杜构捂住了嘴巴。
“唔唔!”李承乾挣扎,“你干森么?!”
杜构心累,“有我在”这种话是能随便说的吗?知道的说他有好想法,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想夺皇位呢!
孔颖达也说李承乾:“这样的话以后不要说了。”
李承乾:“为什么吖?”
“叫人听到传出去,对你很不好,很危险。”
李承乾更不明白:“为什么吖?”
孔颖达板着脸道:“别问那么多,记住就是了。”
李承乾:“哦。”不说就不说!
小半个时辰后,马车终于停了下来——皇庄到了。
被颠簸地头脑发昏的四人迫不及待跳下车,李承乾看着一望无际的田地,深深吸了一口气:“这里好大啊。”
杜构点点头:“很宽敞,感觉很轻松舒展。”
这种一望无垠的空荡感在长安城是绝对感受不到的,贵人们就算踏青游玩也不会选这样的地方,杜构竟觉得很不错。
孔颖达道:“孵蛋房在这边,咱们走吧。”
李承乾蹦蹦跳跳地跟上,这里的孵蛋房比秦王府的大多了,还有好几间养殖房,一走近就听到咯咯咯嘎嘎嘎的声音。
几个小孩顿时脚步就慢了,孔颖达:“……你们想进去看看吗?”
“这里养的是我们孵出来的小鸡小鸭和小鹅吗?”
到底是亲自照顾了那么多天,一点点看着它们孵化的,李承乾、杜荷和苏琛对它们多少有点感情,刚把它们从秦王府送到这里的时候,杜荷晚上还偷偷抹眼泪呢。
几人便跃跃欲试:“我们能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