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希望的是那个高大却异常会看眼色的男人能在她做别的事时突然传来通讯,一脸笑容的向大姐头报平安,可是结果却是从始至终的一片沉寂,以及最后由罗兰说出的死亡消息。
两名圣女一时间都沉默了下来,她们没有说话,罗兰也同样没有说话。
之前罗兰在看风景时已经用终端把前线他认识的人都查了一遍,其中有少数的好消息以及大多数的坏消息,坏消息就是这些曾经有过联系的人在这场灾难中永远的离去,好消息则是,安徒生活下来了。
在那一晚,灾难的开始便是突然冲出地面围堵撤离人员的巨大树根,而当时被它击中的车队伤亡惨重,几乎半数都毁在了那一击之下,而安徒生那时正在车内。
作为特殊座驾的礼装车辆确实质量过硬,在冲击之中大多数车辆都粉身碎骨,安徒生的车只是变形,不过从天空摔下的他被报废的车辆压住了双腿,当场晕了过去。
在那个混乱的现场他没有被第一时间找到,正常来说是必死无疑了,但是没想到的是他的使徒司机将他从即将被引燃的车辆中拉了出来,代价就是救出安徒生时汽车爆炸,飞溅的碎片扎穿了使徒的身体,这名使徒最后因为抢救无效牺牲了。
至于安徒生,他流血过多,至今还在重症监控室昏迷中,不过等他醒来得知真相想必也绝不好受吧。
飞机上的气氛很沉重,良久之后两名圣女才重新打起精神来,她们看向罗兰,对他好言安慰。
虽然罗兰没有说什么,但是两人都知道他的心情绝不好受,他是身在前线完整经历了这次灾难的人,数不清的战士在他的面前战死,他心中的自责绝对不比任何人少。
而作为这个国家的管理者,在上台不久之后的重大节日发生这种事,罗兰的压力可想而知,最重要的是即将面对的敌人,那诡异的巨树就像一团阴影,让玛尔达与贞德想起就十分不安。
到底发生了什么?到底该怎么做?没有人知道答案。
审判庭的专机到达了机场,所有人下飞机乘坐地下的子弹地铁飞速赶回总部,罗兰全程没有接触任何人,直接进入了审判庭地底的咒术实验室,白色调蓝色灯光的室内相当空旷,只有房间中央的培养舱能够让人联想到这里的工作性质。
罗兰拔掉身上的钉子,伤口在钉子离开之后一两秒便愈合如初,将这两根价值连城的圣遗物放至一边的托盘之上,男人迈步走向培养仓,一边走一边将衣物随意的扔在地面之上。
这一行为不是孩子般的没有教养,也不是女人般的卖弄风骚,而是他太急了,已经没有时间管这些事,在圣遗物离体的几秒种后,他的身体便如燃烧一般灼热,眼中也重新泛起金丝,显然强烈的诅咒并不是一针灵魂镇静剂就能够压制的。
步入培养舱前方,瞳孔扫描步态识别等十几道验证逐一解锁,机械的舱门自动打开,罗兰几乎是直接倒进去的,体位调整系统自动帮他翻身,覆盖整个面部的机械半透明面罩对接成功,轻微提示音之后,蓝色的培养液迅速注入,摩根勒非亲自调配的咒术药剂迅速地开始压制他的各种异常症状。
罗兰在这一刻感觉到前所未有的清爽,培养液就像夏日烈日下的冰可乐,瞬间将本来如火烧般的身体冷却了下来,脑海中的杀意与狂气逐渐平息,罗兰感觉到几乎从没感受到过的疲惫。
他战斗了太久了,今晚死在他手上的魔物成千上万,尸体堆在一起能够摞出一个小山,与之相对的消耗自然也很严重。
在疲劳与舒适环境的双重作用下,罗兰渐渐的闭上了眼睛,他就这样在培养舱中坠入了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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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尔托莉雅与摩根勒非在早上的震惊之后紧急致电欧洲联合询问情况,可是外交部在没有命令的情况下是不能透露这些暂时被列为保密事项的军情的,哪怕九界之森前线那棵巨树直通天地,规定也是规定,即使是不列颠的骑士王也不能问出任何东西。
阿尔托莉雅自然也知道这些人有苦难言,她只能试图联系罗兰,这方面理所当然的失败了,然后便是联络贞德与玛尔达,这边倒是成功了,不过双方爆发了一场激烈的争执。
“为什么让他上前线?为什么让他战斗?你们都是死的吗?还是说你们欧洲联合的英灵都是纸糊的废物?这才多久?这离他上次战斗才几天?你们是想逼死他吗!”
摩根勒非情绪完全失控,对着全息影像破口大骂,不过她没想到的是现在两名圣女的情绪也在爆发边缘。
“闭嘴!你这个魔女!你当我们想吗?这次的事是能避免的吗?你以为我们不想在圣诞节安享和平?我们的英灵?我的朋友,法国元帅吉尔已经牺牲了!你知道这一夜我们死了多少人了吗!这些人是你能侮辱的吗!”
本来就痛失亲友的贞德心中的雷区被摩根勒非一脚踩中,立即红着眼睛反唇相讥,魔女闻言脸色稍微变了变,咬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