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骋反应过来,收回手,漆黑的眼眸看着他。
对上他的目光,裴岐有些不自在,没有说话,偏回头继续趴着。谢骋这会也不再磨蹭,很快就帮他包扎好了,他看向一边的太医:“这样可以了吗?”
“可以了,陛下。”太医急忙应声道,“微臣等下给这位殿下开一些内服的药,可以好的快些。”
谢骋微点了点头:“好,没别的事,就先退下去吧。”
“是,微臣告退。”太医行了一个礼,拿起一边的药箱离开了。
等人离开,裴岐抬起头,看向谢骋,唇角微敛了敛:“谢谢。”
裴岐自然明白在当时那个困境,如果谢骋没有及时赶来,自己被打死了都有可能。毕竟在北越的其他人看来,他不过受一个敌国押过来的质子,没有任何的地位可言,他可能真的连宫中的侍卫都不如。想着,裴岐蓦然想到了谢骋在北越当质子的时候,或许也是这样的困境吧。
谢骋看着他的脸,眼眸黑漆漆的,没有说话。被他看着,裴岐有些不自然,他转回头,趴回去。
谢骋扯了扯一边的锦被,轻轻盖在他身上:“我有要事处理,殿下先休息吧,如果殿下有什么紧要的事,可以直接让人来我。”
说完,谢骋迈步离开。他走到书房,楚丞相已经在外面等候着了,这会是六七月,天气炽热,楚丞相额头上和背上都流满了汗,他拿着手帕,微微颤着手擦着额头上的汗水。
一看到谢骋过来,仓促地行礼:“微臣参见陛下。”
谢骋瞥了他一眼,沉默不言,迈步走进书房。楚丞相把手帕塞到袖子里,颤颤巍巍的跟在谢骋身后,抬起官服袖子抹了抹额头上不断滴落的汗水。
过会,他跪下来:“还请陛下责罚。”
谢骋坐在书桌旁边,看向他:“朕有资格处罚你吗?”
“有的,陛下。”楚丞相急忙道。
谢骋看了楚丞相一会,他知道这楚丞相对自己没有恶意,就是思想迂腐,因着他把裴岐带在身边,这段时间没少参奏折。
“你和太妃在后花园谈论了什么?”
“是跟陛下的婚事相关。”楚丞相也没有隐瞒说了出来,又忍不住道,“陛下,您也该到婚配的年纪了,如今陛下还没有子嗣,朝中的大臣都很担心。”
“你这么担心,是怕朕死了,没人继承?”谢骋淡道。
“微臣绝无此意!”楚丞相头抵到地面,“微臣只是为了陛下着想。”
谢骋冷瞥他一眼,过会,继续道:“你们谈论的话,殿下都听去了吗?”
“殿下?”楚丞相一时没反应过来。
谢骋眼眸之间略带着不耐:“裴岐。”
“微臣不知,是一边的侍卫发现的。”楚丞相额头上的汗水不断地流下来,沿着他苍老的脸颊滑落,神色苍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