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实双膝跪地,死活坚持道:“属下没有。”
“你很恨谢骋?”裴歧沉沉吸了一口气,按捺住脾气。
“他把属下关到北越,还虐待属下,属下自然是恨的。”崔实眼眶微红,“难道殿下你不恨吗?他让殿下你当质子,你可是我们南晋的太子殿下,却是要被他这般羞辱。”
听着他的埋怨,裴歧微愣了一下,随后道:“他该恨我才对,从始至终,都是我在利用他。”
“可是殿下你也帮了他不是吗?殿下你为他提供庇护,还把他送回了北越,要不是殿下你,那谢骋早该在宫里被欺辱死了,那时候就算他死了,圣上随便安一个由头,北越的人也只能接受现实。”崔实义正辞严反驳道,“如果不是殿下,他哪有今日?错的是他。”
“到底是我利用他在先。”裴歧不怎么同意他的说法,喃喃道。
见他这副模样,崔实终于忍不住把心中暗藏已久的问题问了出来,“殿下,你是不是喜欢那谢骋?”
喜欢吗?
闻言,裴歧缄默了一会,顾左右而言他道:“真的没有解药吗?”
“没有的,殿下。”崔实咬牙坚持道。
裴歧薄唇紧抿:“那毒药能坚持到什么时候?”
崔实残忍道:“今晚,他必死无疑,殿下。”
裴歧瞬间如坠冰窟,他望着崔实,极力克制情绪道:“你滚!”
崔实还未见过裴歧如此暴怒的情绪,在那张向来冷静自持的脸上看到如此通红的眼眶还是第一回。让崔实忍不住觉得,下一刻,裴歧可能就会让人杀了他。崔实站起来,敛下眼眸的不甘,转身离去。
第69章真的死了
裴歧呼吸一阵紊乱,许久都没有平静下来。他待坐在亭子里,不知道要干什么。也没有人打扰他。直到夜幕降临,他外祖父来找他。
洛州城外。驻扎着北越军队的山寨,一片肃静,鹧鸪声时不时传来,格外凄凉。主账周围,各个北越士兵都肃穆着脸,脸色凝重。
主账里面氛围也很安静。谢骋躺在榻上,他脸色憔悴,惨白,穿着一身锈着龙纹的黑袍,唇角泛紫。眼睛紧紧闭着,呼吸很是羸弱,仿佛下一刻就能断了呼吸。榻边的太医紧紧看着他,不敢合上眼。
王束扫了一眼从洛州城传来的信,他眼眶腥红,猛地把那封信撕碎,眼眶里满是恨意。他撩开主账地门帘,走到榻边,噗通一下跪了下去,头猛磕到地上,恸哭道:“陛下,都是末将无能,如果末将能保护陛下的话,陛下就不会出这样的事了。”
他哭着,一边的太医和侍从,眉眼之间也都忍不住染上了一些悲意。王束顶天立地的糙汉,作为从小就跟先帝出征,骁勇善战,还没到不立之年,便战功赫赫,一个铁骨铮铮的硬汉,现在却因为陛下如此恸哭,着实让人忍不住动容。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这王束看起来是真的忠臣。可惜,陛下这段时间真的糊涂啊。如此纵容那南晋质子,到头来还不是被背刺。一边的太医暗叹道。有这样沉迷于男色的帝君,真是他们北越的不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