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了北越,他就是一个什么都没有的废人了,必死无疑,这些侍从跟着他,还不如回去,也能留一条命。
那些侍从有些惊愕,本来不想走,但是看到裴岐坚决的表情,望后面撤了。
谢骋就在前面,一直看着他的动作,过会开口道:“殿下,可以过来了吗?”
裴岐拉了拉马绳,骑着马到他跟前。谢骋朝一边守护着他的侍从看了几眼,那些侍从瞬间给裴岐让了路。裴岐低敛着眉目,马在谢骋面前停住。
谢骋目光看着他的俊脸,薄唇微掀:“殿下,谁能想到有一天你我的身份会颠倒过来。”
裴岐薄唇一抿,冷着脸:“要杀要剐随便!”
谢骋看着他冷下来的脸,黑眸暗沉,随后唇角勾起一抹弧度:“放心,殿下,我不会杀你的。”
裴岐不言。谢骋也没有再多说什么。一路带兵回到营帐里。
昨日签了条约,北越便退兵了。营帐驻扎在北越的边境。裴岐被那些侍从带到了主营帐旁边的营帐。裴岐站在里面,看着里面的布局,看起来比较内敛奢华。他敛紧唇。
如今,他已经彻彻底底成了北越质子,不再是曾经南晋的太子了,他什么身份也没有了,这里谁也不能帮助他。
他当真要在这北越苟且过完一生,任凭敌国的人欺辱吗?
他堂堂一国太子,他不要活得这么窝囊,以前不被承帝重视,但他好歹是太子,好歹是生在自己的国家。
真的不甘受如此耻辱。
他现在除了外祖父,其他的都没有牵挂了。而他以后应该再也没有机会看外祖父,早晚有一天会天人永隔的。
也许,只要死了,这一切都能了结了。就不用受这等耻辱了。裴岐眼眶微红,看着桌案旁边的用架子架起来的一把剑。他薄唇抿紧,紧要牙关,脸绷紧,迈步上前,修长白皙的手指握住剑柄,把那锋利的剑拔了出来。
白色锋利的剑刃泛着一道冷光。裴岐正欲别在脖颈上,手猛然被一细小东西砸到,他手一疼,不禁松开,顿时手中的剑掉落在地。
啷当一声响。
谢骋黑沉着脸,迈步上前,一脚踩上那掉落在地面上的剑,黑沉沉的目光看向裴岐:“殿下,这是要寻死吗?”
裴岐冷着脸瞥他一眼,低下头,没有看他,沉默不言。
神情是异常的冷漠,是一点也不待见他。谢骋冰冷的手按在裴岐的下巴,强行把他的脸抬起来:“殿下,你就这么不想跟我待在一起吗?”
裴岐被他掐着下巴,眉目微微皱起来,不禁道:“这不是显而易见的事吗?”
谢骋脸色骤然冷下来。这么久没见,谢骋又长高了不少,高了差不多裴岐半个头了,现在的气势是愈发的内敛。谢骋眼睛落在裴岐那张白皙俊美而异常的脸上,抿唇:“殿下,你真的很没有良心。”
利用完了,没了利用价值了。现在是一点也不会敷衍他了。哪怕,现在,他们的身份早就天差地别。他好像都不会高看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