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牙切齿的声音落在耳边,因为周围还有人在余淼不得不压低了嗓音,这时候也顾不上对邪祟本能的恐惧了,只觉得严介是真的脑子有问题,不然怎么会神经病一样去碰他那块儿牙印。
他很少这么气急败坏的样子,清冷的脸色因为怒火生动了起来,死死握着手不知道在克制什么。
严介本来还被劈头盖脸的一顿骂骂的冷笑,但是在对上余淼半阖着的眼睛时,却愣了一下。这家伙还有这么生气的时候?只是碰了一下脚踝而已,这幅样子怎么像是自己欺负他了。
心里乱七八糟的念头一闪而逝,他落在脚踝上的手却没有收回来,严介喉头滚动了一下,看见余淼因为生气而气的发红的眼尾,忍下一瞬间震动的心脏,开口道:“只是吓你一下,这么生气做什么?”
敢做不敢当,都敢给宁学长送古画了,自己只是现身吓唬他一下就受不了?严介心里这样想着却没有说出来,他觉得自己只是在警告余淼而已,完全没有觉得这动作有多过界。
阴气已经实体化,那冰冷的手指真真切切的落在他皮肤上,余淼深吸了口气不想和这个神经病纠缠,趁着没有人注意到这里的不对劲,忽然伸手落在严介手背上。
生人的温度和恶鬼截然不同,只是一接触严介就被余淼身上温热的气息弄的恍神一瞬,反应过来后却看见那个之前还怕他怕的要命的情敌一把拉开了他的手。
余淼垂下眼:“吓唬够了就收手。”
“这个玩笑一点也不好笑。”
严介活着的时候就是这么一副恶劣的性格,现在变成鬼了比之前还要肆意妄为,余淼都猜不出还有什么是他不敢做的。在冷声回敬的一瞬间他就做好了恶鬼发怒的准备,毕竟严介今天本来就是一副来者不善的样子。
只是他没想到自己这么轻易地就挪开了脚腕上的那只鬼手。
被印下痕迹的地方在阴气消失之后还残留着几丝凉意,余淼抬眼看向身后,即使是看不见恶鬼的身形但是他隐约就是觉得,那里有人。
严介没料到余淼居然能够感觉到他的方向,被那双暗含着厌恶戒备的眼睛一看,他本来被甩开手的怒气还没来得及上涌就有一些不自在。
这家伙真的生气了?陡然升起的这个认知叫严介暴躁的情绪消失,回忆了一下自己刚才的动作,意识到好像确实是有些冒犯。
平白无故之下忽然摸人家脚腕,放在界限分明的男女之间都算得上。骚。扰。了,而且这还不是在自己失去意识的时候鬼体做下的,而是他自己刚刚亲手摩挲。
——理智,思维,意识全都在,他伸手摸了之前留下的那个自己都觉得错愕不可置信的。咬。痕。
严介情绪回笼,第一次觉得余淼骂的好像没有毛病,他刚才真的脑子有病!
吓唬人就吓唬人,怎么会做出这个动作来?
余淼看到自己骂了之后四周就安安静静的,微微皱了皱眉,不知道那只恶鬼又打算做什么。
看向那个隐约的方向,有些厌烦:“我没打算给宁学长献殷勤,这是给学长代拍的。”对方既然是因为这个来的,即使是不耐烦还得说清楚。
严介本来是应该嘲讽的,这时候却不知道说什么,皱眉干巴巴地回应了一声。随即傲慢着声音阴阳怪气道:“人家有男朋友,轮的着你代拍?”
宁学长旁边可是有个已经恋爱了三年的男朋友了,过段时间就要领证,余淼凑那么近做什么?
他就算是死了,对方也没有机会。
余淼被这句话噎了一下,懒得理他,刚刚那一下将他对恶鬼的敬畏顿时消磨了个七七八八,只觉得严介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神经病。
严介也不介意他不说话,他刚才突然找茬了余淼,这时候心底有点微妙的愧疚,虽然不多但总归叫他觉得自己这会儿能容忍这个情敌一会儿了。
微不可查的收敛阴气之后严介看向台前。
“哦,刚刚没看时间,古画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