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令雎挽着黄月英的胳臂问道:“你说这样的场面会被怎么记录在蔡姐姐的笔下呢?若是只歌颂新帝登基盛况,好像显得我们君侯不够气派,要是只说我们君侯奉剑讨贼,又显得有些僭越。”
黄月英收回了看向乔琰的目光,朝着吕令雎回道:“若是这样不好写的话,为何不从弘文馆侧面表现呢?”
见吕令雎还有些似懂非懂的样子,黄月英解释道:“弘文馆虽然已经建起,四馆主也已经选定,但你觉不觉得,若按往来于长安的士子人数,其实还只容纳了极少的一批?”
吕令雎想了想她看到的场面,点了点头。
“因为天子未登基,众臣官位未曾落定,率先一步到来的未必就能提前有所得,反而会因筹备登基诸事繁多而被忽视,不如等登基典礼完毕后,以见天子威仪为之震慑的说法,前来弘文馆投效。”
“长安有主,新帝登基,士人纷纷自弘文馆晋身的消息记载于月报上,负责抄录的乐平学子又会如何想呢?”
吕令雎恍然:“总得让自己再多学些东西,也好跟他们争个高下吧!起码不能比这些先效力于中央的落后太多!”
这就是调动起学院内的积极性了。
但吕令雎一边想着此事,一边又琢磨起了另一个问题。
在这新年的开端,君侯的新压胜钱是不是也该发了?
今年又会是什么图样呢?
她跃跃欲试地想要正式得到委任,也未尝不是因为这个缘故。
每晚上一年,她就要推迟一年才能开始领取新年压胜钱,就比别人少集了一种图样。
这也是一种积极性的由来嘛。
反正吕布还身在绥远城镇守,这枚压胜钱就先由她保管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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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不说这些围观者是如何想的,在这千人万人的目光中,刘虞和乔琰等人已经出了长安城,直入明堂中的宗庙而去。
因明堂规模不大,在修建的精细程度上远高于桂宫和未央宫,倒也对得起举办在此地的仪式。
刘虞先入宗庙祭告大汉先祖,后于明堂之外燔燎告天,意为裡六宗,望群神。
这便是进一步昭告继位的合法。
等到了这一步,登基大典就几乎完成了。
因刘协只是失踪而不是身亡,群臣不必改换吉服为丧服,只需完成后续的迎送天子回返长安就好。
这一出冗长繁复的流程完毕,当重回紫宸殿的时候,刘虞的存在就不再是被“授予”天子权柄的即位候选人,而是真正意义上的大汉君主。
有天子在位,邺城朝廷中有那些百官划分,长安朝廷自然也是如此。
当然,先一步对外公布的乃是改元。
自今岁元月初一起,长安朝廷改元建安,意在天下建宁,永乐长安。
有意思的是,邺城朝廷也在此时修改了一个年号,叫做永汉。
但到底哪一个汉才是汉朝正统,必定还是要以东风西风之斗来做出决断,光是靠着年号还远远不够。
在长安的宫阙中,刘虞已让人宣读起了对朝堂众臣的册封。
三公之中,以卢植为太尉,以王允为司徒,以黄琬为司空。
但还未等接着宣读到武将的敕封,众人已见乔琰当先朝前迈出了一步。“臣有事要奏。”
这显然并不是个合规的上奏方式,只是念在她对长安朝廷的重要性,这种举动也未尝不可。
在刘虞抬手示意她开口后,乔琰说道:“今关中虽定,天下未平,四方州牧侯伯中,益州荆州为汉室宗亲,当有朝中官职委任,以示汉在长安。”
“昔年董贼以大司马位委任刘益州,然此位终有僭越之嫌,不如以大将军位托之,结关中与益州之好。”
乔琰话一出口,手持册封诏书的刘虞亲随都惊了一跳。
大将军?
在册封之上,那分明是属于她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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