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有民工有技术员,也有管理干部。他们来自山东、浙江、南直、福建……他们最年长的四十八岁,最年轻的只有十五岁。他们的名字,也永远的镌刻在这座纪念碑的背面,可以让他们永远看着自己创造的奇迹安息!”
赵昊感人肺腑的悼词声中,所有人都望向雕像和烈士们看向的方向。
只见大坝围住一湖优美的风景,周遭蜿蜒的山岭已经变成了湖岸。从高处俯瞰,整个库区便如一树绿色的珊瑚,美得让人心醉。
还有无数白鹭、野鸭、鸬鹚徜徉在湖面上,让这美轮美奂的景色,变得生机勃勃起来。
很多人情不自禁流下泪来。这副壮美的画面,是他们亲手打造出来的啊!
“282名烈士可以在这碧水青山间安息了,而我们这些活着的人,更要认真的生活劳动下去,用我们全部的力量,将荒草漫野的嘉南平原,变成富饶的鱼米之乡!如此,方不负我们的十年血汗和烈士的一腔英魂!”
“团结一心,人定胜天!”
“团结一心,人定胜天!”
“团结一心,人定胜天!”
三十万人震天的口号声中,一百位嘉南大圳施工先进模范一起转动绞盘组。粗大的铁链咔啦啦带动内外两道钢筋混凝土的水闸门缓缓升起!
大坝上共有并排的三组水闸门,可以通过开启闸门的数量,控制出水流量。
因为是试运行,所以这次只开启了一组。但五米宽的闸口开启,万千湖水奔腾而出的场景,便已经足够壮观了!
只见那磅礴的水流如瀑布般自大坝中部的出水口,倾泻入大坝前的混凝土接水槽中。登时捣珠崩玉、飞沫反涌,荡起的水雾如烟雾腾空,随风扑面而来,让围观的百姓只觉通体一寒。
比瀑布声还大的欢呼声震天响起,幸福的人们兴奋的蹦着跳着,跟着那欢腾的碧水向前奔跑……
水流出库后,沿着笔直的导水路向前两公里,然后一分为二,分往南北而去。
南干线自乌山头南行,跨官田溪,曾文溪,往台南去,滋润那里的63万亩土地。
北干线则沿乌山头北行,跨龟重溪,急水溪,八掌溪,朴子溪,最后止于北港溪。滋润屏东和云林的87万亩土地。
北港溪以北的土地,则由云林大圳的浊干线灌溉。
而且北干线和引自台湾最长河流浊水溪的浊干线,还在北港溪河床下以暗渠相连,利用倒虹吸原理互通有无,相互支援用水。
剩下的工作,便是根据需要,建造一道道支线、分线与引水渠,建成一个绵密灌溉网络。
这样,来自乌山头水库和浊水溪的滚滚水源,就可以透过这些网络遍及嘉南平原的每个角落,灌溉干涸已久的大地了!
……
然而如此得之不易的来水,倘若只是放任自流,不加以节约管理,大半都会浪费掉。
那样非但太可惜了,还会导致下游用水不足,甚至无水可用。到时候必然起争执,一个弄不好甚至会发生械斗。
自古以来,大江南北,宗族村落间的械斗,大半都是为了争水……
移民们可都是有枪的民兵啊,一旦发生流血事件,说不定就会演变成小型战争。
这并非危言耸听,而是有血的教训,在其他行政区已经发生过多次了。虽然都被集团迅速调兵,以雷霆手段扑灭,然后该抓的抓,该毙的毙,甚至有整个公社被打散重新分配的先例。
但亡羊补牢的代价无疑是惨痛的,防微杜渐才是王道。
幸好拜集团强大的组织力和科学管理的能力所赐,行政区不需要花费太大成本就能办好这件事。
行政区水利厅下设了嘉南水利总处,统一领导三市引水线路的维护、改进、增建工作,并根据各公社的实际情况,分配用水份额。
每个公社的水利科只有两到三名工作人员,光负责上传下达和统计分配用水就已经忙得要死,具体工作还是得分配给生产队来干。
原则上,所有用水的生产队都要在公社水利科的领导下,承担起水路最末端的中小给水渠建设。
可不只是挖条沟渠引水那么简单,必须要附和水利总处的标准。非但宽度和深度要达标,还得铺上水泥,盖上盖板。或铺设粗陶引水管,以避免白白的渗漏蒸发。
各生产队都得设一个水利小组,除了负责本段水渠的日常巡查和清理,还要观察轮灌效果,并将实际用水量的差额,上报给公社水利科。然后水利科根据上报,调整供水计划。
水利小组再根据水利科制定的轮灌时间,分配用水份额,通知社员在规定时间出来引灌。
水利小组并不会增加大队的负担,因为这份工作细致繁琐,却不需要重体力,所以成员都是老年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