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意迷惑了。
难道是她看错了,张氏当真是大乾人?
傍晚时分,外头又下起了雪。
云程听着下人的禀告,依旧急得在屋内走来走去:“可以证明我不是凶手?就凭她们几个?听听也就得了。”
“他们还原了现场,说夫人是将刀扣在梨木柜上的吊环里,以云纹卡住刀柄上的穗扣,再背对着倒上去的。”管事道,“小的听着,倒也说得通。”
云程一愣,皱眉嘟囔:“还能这般?她图什么。”
管事拱手道:“那几位说今晚要回去,明日再来。”
“案子查到一半,他们急什么。”云程摇头,“收拾两间外房,叫他们住下。”
“可是。”管事有些为难。
那几位客人看起来脾气都不太好,先前说了能找出夫人自杀的证据就放他们走,眼下再食言,怕是……
他还不及把担忧说完,外头就又跑来个家奴:“大人,有贵客到。”
云程抬头:“何人?”
“姓沈,坐的是铜顶宝车。他说只是来接人,不便进门。”
眼眸一亮,云程长舒一口气,连忙起身:“走,把那几位客人也请上。”
“是。”
赵燕宁看着院外围着的护卫,无数句亲切的问候已然出口:“老子是来查案还是来当贼的,要他这么看着,疑人不用用人不疑,这破落德性真是铁匠铺里的货鳖下的东西,怪不得拍马也赶不上他兄弟。”
如意听得直乐,扭头想与拂满笑,却见她满脸都是愁容。
“这,这个人,不是好人。”她叹气,“案,案子好查,人心,人心难测。”
对自己兄弟都能下杀手的人,难保不会对他们做些什么。
如意拍了拍她的手背:“放心,他若是传话不放人,我便带你们出去。”
“你怎么带?”贺汀兰也皱眉,“我们这么多人,可不是雍王府里那样好搬动的。”
办法肯定是有的,只不过她得费些力气罢了。
如意这样想着,突然有些恍惚。
她什么时候也在意起这些凡人的性命来了,要是换做之前,自己能脱身就行,管别人这么多呢。
“几位。”管事来了,恭敬地与他们拱手,“我们老爷说亲自送各位出门,这边请。”
众人一听,神色都松了松,如意也跟着舒了口气。
能省力气自然是更好的。
几人匆匆抬步,跟着管事一路绕到东门,刚出门口,就见云程正深深朝一辆马车作揖。
如意掀起眼皮,就见沈岐远坐在那辆车的车辕上,双手拢在衣袖里,神色淡淡。
“他们出来了。”云程笑着道,“那在下就不远送了。”
沈岐远看过来,目光在触碰到她的一瞬变得柔软,头一次在人前,毫不避忌地朝她招手:“过来。”
如意诧异地摸了摸鼻尖,在云程意味深长的目光里,慢慢朝他走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