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靖良也不看那人,过去在椅子上坐下,这才抬头看向来人,淡淡道:“两名三境剑士取不了他的性命,是他的命硬,还是那两人太无能?”
一名身着青色棉袍的老者轻步走过来,五十出头年纪,瘦长脸,鹰钩鼻,须发微白,那双细小的眼睛给人一种阴鸷之感。
“那两人确实是三境修为。”青袍老者道:“逃出来的那名剑士声称庄里有大剑师。”
马靖良不屑笑道:“三境剑士或许容易找到,但大剑师两只手都数得过来,怎可能出现在山阴这个小地方?”
“属下也是奇怪。”青袍老者皱眉道:“但没有大剑师出手相救,魏长乐又怎能活下来?”
马靖良摇头道:“我不相信有大剑师在庄子里。而且我也不曾听说魏氏与哪位大剑师有交情,怎会有大剑师出现救下魏长乐?”
青袍老者若有所思,并没有说话。
“归云庄也许藏匿着高手,但绝不可能有大剑师。”马靖良想了一下,才缓缓道:“只是我没有想到傅文君竟然也是武道高手,否则上次若萧老亲自出马,她就无法活着回来。”
青袍老者劝慰道:“六爷不必遗憾,总还有机会。”
“萧老,你有没有觉得现在的魏长乐很陌生?”
“六爷的意思是?”
马靖良目光灼灼,缓缓道:“当初在太原,我虽然与他没有交集,但对此人也算是熟悉。他自小就好勇斗狠,不通人情世故,脑子是缺根筋。但凡复杂一点的事情,他都是想不明白,脑子转不过弯。”
“确实如此。”青袍老者萧老点头道:“六爷这样一说,属下也觉得如今的魏长乐似乎换了一个人。”
“他虽然依旧好勇斗狠,但却并非莽夫。”马靖良感慨道:“他不仅能与归云庄那边勾搭上,短短数日,还筹集了不少粮食,甚至将侯通和五仙社扳倒,没有脑子,又怎能做到?终究是我太轻敌,小看了他。”
萧老眸中闪现杀意,低声道:“如果只是好勇斗狠的莽夫,还能留他性命。可越是有脑子,对六爷的威胁越大,不得不除。六爷,不如属下亲自出手。。。。。。。!”
“不可!”马靖良立刻摆手道:“杀他可以,但绝不能是咱们自己人。萧老,千万不要小看魏氏,更不能给魏氏留下任何把柄。”
萧老微点头,抬手轻抚胡须,眸中杀意不散。
魏长乐离开大宅之后,直接回到县衙。
正是饭口,县衙正门外还是有不少百姓围观。
侯通等人的尸首在正门外示众,昨夜一场大雪,几具尸首都被积雪包裹,倒像是几具雪人。
他带人从后门进了衙门。
连续两夜都没有歇好,一进衙门就忍不住打了个哈欠,寻思着先洗个热水澡再好好睡一觉。
却见县丞丁晟正在后门口来回踱步,似乎在等待什么。
瞧见魏长乐,丁晟快步迎上来,如释重负般道:“堂尊,您可回来了,中郎将一直在等您呢!”
“中郎将?”魏长乐一愣,一脸懵:“什么中郎将?”
丁晟闻言,反倒是用一种奇怪的目光看着魏长乐,就像看。。。。。白痴!
走进正堂,便看到一位身材高大的男子站在堂内。
男子身着粗布棉袍,一顶在市面上很常见的皮毡帽,但此人相貌雄毅,浓眉大眼,双耳下垂,却是生的一副方正样貌。
整个人站在那里,就宛若一尊铁塔,不怒自威,那是一种从尸山血海中走出来的凛然寒意。
魏长乐看到这人样貌,便觉熟悉,脑中记忆瞬间出现。
“段。。。。。段二哥?”魏长乐试探叫了一声。
他凭借宿主记忆,瞬间就想起,眼前这人竟赫然是河东马军军使段元烽。
河东马军指挥使魏如松出身行伍,那是一刀一枪打出来的家业。
征战疆场几十年,威名远扬。
虽然只生有三子一女,但世人皆知,魏如松膝下子嗣却远不止四位。
比起亲生的三个儿子,魏大总管五名义子更是让人谈之色变,被人畏称为“五兽”。
而段元烽便是“五兽”之一,诨号“火豹”,在五位义子中排行第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