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如此,苏稚宁的生命,还是在女儿依赖的拥抱中永远地逝去了。
这么多年过去,当年的痛苦和不舍也随着时间远去,抱着东西睡觉变成了明灿身上一个普普通通又极难改掉的习惯。
在池潇不断的骚扰下,明灿终于睁开眼睛,却仍不愿松手,用胸口压着枕头说:“干嘛抢我枕头?”
池潇:“这好像是我的枕头。”
“……”明灿才看清周围环境,这里是他的房间,但是那又怎样,“我不管,在我房子里的都是我的东西。”
池潇方才还担心第一次就做这么狠会不会把人弄坏,眼下看她睡一觉起来精气神就恢复了,说明身体素质很好,是个扛造的。
他凑近些揉她粉白的脸,问:“就这么喜欢搂东西睡觉?”
明灿身上酸极了,回想睡前被他欺得什么话都说出口,这会儿少不了气血上涌,语气骄蛮地怼他:“要你管?”
“嗯。”池潇点头,明目张胆地提出建议,“以后抱我。”
……
明灿被他突如其来的张狂整得一愣,膝盖在被子底下抵着怀里的枕头磨了磨,不自觉想象把枕头换成眼前这个人,紧接着又联想到他不久前扣着她膝盖掰开的样子,蛮横地狠戾地,一瞬间热意乱涌,明灿猛地把枕头推出去,被子也踢开了些。这儿可不是她的床,再弄脏就丢人现眼了。
“谁要抱你。”明灿卷着被子从床上坐起来,脸颊莫名地红了,乌黑的眸子上仰着觑他,嘀嘀咕咕道,“你太……了。”
“太什么了?”
“……”
其实池潇听清了。
见她好像他再问一句就要原地爆炸的样子,池潇不再逗她,颇为诚恳地说:“睡觉又不使劲,大部分时候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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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灿:“我又不是没抱着你睡过觉。跨年那天硌了我一整晚。”
从胸肌到腹肌再到……总之哪哪都像石头似的,她心理上其实挺愿意抱,但是生理上,确实硌得慌。
“那是因为我那天晚上没怎么睡着。”池潇说,“一直绷着。”
“你干嘛不睡?”
“你说呢?”他有点好笑地瞅着她。
明灿把包在身上的被子扯高了些,脖子也结实地裹住,闷声说:“既然你和我在一起都睡不着,干嘛还要我抱你。”
“习惯了就好了。”他低眸,声音也低低的,“以后没事儿多抱抱我。”
明灿一怔,眨了眨眼睛,拼命将唇角压下来,轻轻地“噢”了一声。
算是答应他了-
几日后,到了四月初,清明假期,满城烟雨。
天未亮的时候,明灿就到淼淼房间照顾他起床洗漱,从柜子里挑了件纯黑的套头毛衣给他穿。
吃过早饭,太阳刚升起,三人便启程前往郊区的墓园扫墓。
阴云遮蔽天空,到处都是灰蒙蒙的,墓园里又湿又冷,鹅卵石地面覆着一层雨水,池潇牵紧了淼淼的手,免得他不小心脚滑摔跤。
这一片是私人墓园,环境安静幽雅,苏稚宁的墓碑伫立在玫瑰花丛和其他常绿灌木之间,前后有松柏,碑石很简约,上面只写了她的名字,没有冠以夫家的称谓。
淼淼显然不是第一次来这里了,尽管墓园常有人打扫,到处都很干净,他依然麻利地卷起袖子,和爸爸妈妈一起拂拭姥姥的墓碑,清扫刚落下来不久的花瓣和树叶。
四周清静至极,鸟雀似乎都还没醒来。明灿之所以来得这么早,是因为不想和父亲或是其他明家人撞上。
其余时候,她可以若无其事地扮演父亲的乖乖女,至少在这一天,她决计不愿意与父亲同行。
“妈,你才四十三岁就有外孙了。”明灿站在苏稚宁墓前,闲聊似的说,“他名叫淼淼,是世界上最乖的小朋友。”
淼淼在妈妈身边站得板正,忽然看到一只蜻蜓从墓碑后面飞了过来,翅膀似乎被雨点打湿了,它飞得不高,发出嗡嗡振翅声,好像在说话。
蜻蜓:「飞啊……飞啊……飞到树顶上去……飞到更高更远的天上去……」
淼淼仰头看着蜻蜓飞走,又听到妈妈开始介绍爸爸。
明灿:“妈,这位是淼淼的爸爸池潇,也是我的男朋友,他……是个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