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久说,“可是真的很好吃啊。”
系统说,“这也不是好不好吃的问题吧……算了。”
沉默片刻,系统轻声说,“其实我之前一直在想,卫青和霍去病之间到底是利益还是真情,但是感觉分不清楚。”
“可你今天开口之后,倘若这次远征以霍去病为主,那他势必要分走之前从属于卫青的那些军队吧。”
“他们之间的决裂,就真的不可避免吗?”
林久诧异地问他,“为什么要分走卫青的军队,刘彻必然要扩军啊。”
系统:“可就算扩军,新的军队也需要训练,然后才能上战场吧,你给的那点时限够霍去病训练新兵吗?”
林久疑惑地问他,“可是,为什么要用新兵呢。”
系统张了张嘴,忽然顿住了。
“匈奴。”他喃喃说。
他明白了,刘彻费尽心机要匈奴归降,而不是歼灭,一是因为节约人力物力,二就是抓回来了一群奴隶啊!
难怪之前派遣董仲舒过去,美其名曰教化匈奴。
系统隐隐约约听说匈奴人被董仲舒按着头,白天读书晚上挖矿。
之前研究的造纸术派上了大用场,似乎印刷术也有了井喷式发展,至少匈奴人也能做到人手一本识字课本了。
识字课本!匈奴人!
系统当时听说的时候震撼了好久,但跟现在的震撼比起来,又什么都不算了。
他慎重地思考了一会儿,更慎重地开口道,“我不太懂,你的意思是刘彻这一次会让霍去病带匈奴人去?”
“太疯狂了吧!董仲舒的教化尚且不知道效果怎么样,就这样把匈奴人放出去,刘彻就不怕放虎归山?”
林久说,“可是,那是霍去病啊。”
蔽青天——而飞去。
系统安静片刻,喃喃说,“疯子,都是疯子。”
林久是疯子,刘彻是疯子,霍去病是疯子,董仲舒也是疯子!
但与此同时另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浮上他心头。
他又想起霍去病沾血的手,想起许多年前他在宴会上对准林久射出的那一箭,又想到上林苑中的那一箭。
月光下的神女,是将要飘摇而去的天命。
卫青的遇刺,就如同天命覆压而下。
时隔这么多年,霍去病的回应都是一样的,他引弓,要射落天命。
是因为有这样的决意,所以注定有这样的人生吗。
真的有那么一种人,生下来就注定这一生手上要不停染血,永不干涸吗。
系统在这时候又想起他的面孔,稚嫩的年纪,稚嫩的脸,宣室殿上的高位,万众敬仰的功勋。
原来这一切都是有重量的啊。
就在系统亲眼所见证的这一天之中,他挥刀,射箭,杀人,流血,承担帝国的武威,又淌过朝堂上涌动的暗流。
在他这一生中的每一天,登上万户君侯高位之后的每一天,又有多少不为人知的武威和暗流。
系统所见他最多的姿态是低着头,沉默,寡言,内敛。
在这个时代,他以这样的姿态,受锦衣加身,受天命加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