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齐国不上心,夏念自然没有上赶着的道理。
将齐国使臣在御福楼一凉便是五日,直到他们坐不住先行求见,夏念才下旨在朱雀殿摆宴接待。
朱雀殿内,王座左侧摆着一张精致的小桌,玉阶之下左右两侧同样摆着小桌,小桌之上布置着美酒佳肴。
随着礼仪官一声高唱,夏念王袍加身,头束赤金冠率先而出。身后跟着一名女子,虽不及夏王之绝色,却也是貌美如花的佳人。
“臣等参见王上!”
“免礼,坐。”夏念一挥手,小城子立刻会意道,“舞乐起!”
郝毓贵为郝府小姐,贵族名门,但也从不曾入宫,更不用提见此场景。虽有嬷嬷教导一月,也不由看得有些痴了。从入宫那日她便知晓,夏王有意将她封为郡主,嫁于齐王和亲。想着能嫁入齐国王族,又有着夏国做后盾,齐王定不会亏待自己。想及此,她笑出了声。
夏念淡淡瞥了一眼,轻咳一声,吓得郝毓惨白了一张小脸。
果然,虚有其表,不过好在抚了一手好琴。
此时齐国使臣举杯朝夏念敬道,“臣替吾王敬夏王一杯,愿夏王福寿安康,愿齐国与夏国永结为好。”
“齐王的修与本王的国书,本王已经瞧过,齐王有此想法,希望永结同好,本王甚是欣慰,自然乐意之至。”说着饮罢杯中酒。
齐国使臣一听,面露喜色。
舞乐散去,玉阶之下,大殿正中的位置上摆了一架琴。郝毓身着朱红色罗裙,裙摆拖地一丈,头戴珠花步摇,每走一步,珠翠摇曳,步步生莲,身姿艳艳。这般看来,倒像是一位真真的大家闺秀风范。
郝毓按照嬷嬷的指点,莺莺而道,“郝毓以一曲高山流水恭祝吾国与齐国永结为好。”
琴音从指间流泻而出,悠扬华美。郝毓的琴音不似她的性格一般狂妄、乖张,偏为柔美,琴音低沉。将高山流水的意境以琴音表现的淋漓尽致,高山巍峨,流水清冷,天地广阔,一望无垠。
一曲罢了,众人还无法从高山流水编制的意境中走出。
“郝毓献丑。”
夏念凝神望着低下之人,能弹出如此琴音的女子,她不信会有骄纵的性子。是为何,郝毓深藏了自己的性子,用任性来伪装。“好一曲高山流水,竟是本王听过最好的。既然毓儿以一曲高山流水来祝愿两国永结为好,本王心甚慰,毓儿想要何赏赐?”
郝毓听到赏赐似乎很开心,笑道,“只要是王上赏的,毓儿都喜欢。”
“既然如此,郝毓接旨。”
“毓儿接旨。”郝毓一怔,缓缓跪拜。
“郝家女毓儿,端庄秀雅,蕙质兰心,甚得本王心意,特封为郡主,赐号琳琅,和亲齐国,一切礼度均按照敏郡主出嫁之时操办。”
“毓儿谢过吾王!”
夏国在做大臣无不上前恭贺,一派喜气洋洋。
倒是夏念对郝毓,产生了一种兴趣,想要探究。
夏念宣布的旨意让齐国使臣一愣,他们王上要迎娶的是夏国王族女子,不是随随便便由夏王封赐的女子,这该如何若是好!“这……夏王……”
“哦?使臣有话直说,难不成不满意琳琅郡主?”
凤眸微眯,气场震慑大殿,让齐国的使臣不禁一颤,硬着头皮道,“我王国书上是要求娶夏国王族女子,并不是……”
“本王自然也想出嫁的是王族女子,哪怕是旁系也好。可十几年前齐国攻入,夏国王族惨遭变故,如今除了本王与王叔,夏国王族再无他人。”
带着忧愁的话堵得齐国使臣再无法多言,他们自然听说,当年先王率兵攻入齐国,除了夏慕侯一脉,其余夏国王族尽数毙命,夏王念若不是命大活了下来,恐怕也是死于那场战乱。外面对于夏王继承王位有诸多说法,不过事实就是夏王说的那样,王族除去夏王与她的王叔,再无他人。其实齐王与齐国朝臣也知其中事,他们本意打算求娶的就是夏王念,不料她竟用一个亲封的郡主搪塞过去,又不落口舌,当真狡诈。
“琳琅郡主高贵贤淑,想必定会得我王心意。”
“如此甚好,使臣别站着了请坐吧。”重新有了笑意,夏念招手让郝毓回来,又吩咐道,“小城子,去将本王的鸢尾琴取来,赠予琳琅郡主。”
鸢尾琴,乃十大古乐器之一。
夏念当初得此琴,也是一种机缘。
古人曾传说,鸢尾琴寓意长久、美好。
“琳琅谢吾王赏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