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回宫的时候还不曾散朝,褚曦就先来了月樱宫,她来的时候见夏念还倚在软榻上,人看起来憔悴,平日眸光潋滟的凤目都失去了光彩。
“你这是怎么了?”
“皇姐怎么想起过来,小城子也真是的怎么不通报一声。”
夏念刚要起身,褚曦将她拦了下来,“是我没让他通报,本是进宫见皇上的,只是皇上没下朝,想着来你这里坐坐,你赶紧躺下。”
依言夏念又躺了回去,按理说如今八月的天气正是热的时候,偏偏她觉得冷得出奇,还没有什么精神,也不想吃东西。
褚曦见她盖着薄被,就召来画儿问道,“你家娘娘这是怎么了,叫御医来瞧过没有?”
“娘娘说没事,也不叫我们去请御医。”
“我本就会医术,无碍的。”
见她这副模样褚曦哪能放心,“医者不自医,这道理都不懂。去,去请太医。”
不多时,太医院的老太医问询赶来,七旬的年纪,花白的胡子腿脚都不利落,夏念挑眉,太医院的太医是不是该换新了。“臣给皇后娘娘请安,给长公主请安。”
“行了行了,还不快过来给皇后看看。”
自褚曦与邢圳大婚后,她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情窦初开,看起来毛毛躁躁的,失了以往的端庄。不过,这样的褚曦才更像一个活着的人。
“娘娘近日可是休息不好?”
“夜半总是惊醒,睡不安稳。”
老太医点点头,顿然了悟,将搭在夏念手腕上的手收回,画儿顺势取走丝帕。“娘娘本就体寒,应是最近贪了凉才会如此畏寒。又加之近日总是惊醒,导致气血亏损,并无大碍。容臣开服药方,喝上两日就好。但请娘娘切记,凉是断然不可再贪的。”
夏念点头,画儿将老太医的嘱咐一一记在心中,让沐若跟着老太医去抓药。
“你最近到底怎么贪凉了!”
知道褚曦是关心她,夏念还是不愿说。但画儿却跟褚曦道,“还请长公主劝劝我们娘娘,娘娘近几日嫌天燥,就时常取樱桃酒震着冰喝。”
“多嘴!”
褚曦示意画儿先退下,去给夏念斟杯热茶,“你不说还不许画儿来说,要不然我们都不知道,你能这么折腾。”
今日褚俊政务忙,有时三更天也不见得能过来,怕他休息不好,夏念干脆就跟佟喜说了,以后晚了就劝褚俊不要在往月樱宫来了。总归,御书房离着淮央宫比较近。
褚俊也怕打扰夏念休息,也就没说什么。谁知习惯了身边有人的夏念,忽然晚上没了褚俊在身边,倒是不太适应,每每子夜都要惊醒,很难再入睡。
大概是褚曦来了的缘故,夏念今儿个看起来有了些许精神头,两人能稍稍说说话,不至于太闷乏。
“皇上近日都没来月樱宫嘛,你这副样子他不知道?”
“政务太忙,哪有那么多时间经常往后宫来。”要真的算起来,已经五日没有见过褚俊了。她自己身体状态也不好,自然不会去御书房,只是有时让沐若送去些汤点,褚俊问起来,沐若就按照夏念的吩咐,告诉他月樱宫内一切都好。
褚曦不知道这两人是怎么了,以前不是如胶似漆惹人羡嫉嘛。怎么现在感觉他们好似许久没见一样,褚俊的政事就那么忙,忙到把自己的皇后忘了?
“小城子!”
“奴才给长公主请安!”
褚曦觉得两人并不像吵架,夏念自己又不肯跟褚俊讲,她只好好心一次了。“你去尚宣宫外候着,等皇上一下朝,你立即去求见,就说皇后病了。”
褚俊最心爱的夏念病了,看他还能只顾着忙政务,不来的。
“喳!”多日来看夏念病病殃殃,还不让跟褚俊说。月樱宫的宫人们急得那是一个团团转,可没有夏念的命令,他们也不敢私下跟褚俊说,怕夏念会动怒。
好在如今褚曦下了令,小城子立即就去了。
沐若熬好了药,看着黑漆漆的药汤,夏念蹙着眉,她可不可以不喝啊,所以啊她说没事,没事的,为何会顺着褚曦的意请了太医。
正端着药犹豫不决,外面响起轻巧的脚步声。进来的通报的是名小宫女,她并不清楚华年与夏念的关系,“娘娘,礼部尚书齐翰的夫人在宫外求见。”
“今天这是怎么了,凑一块过来?”夏念望着褚曦笑着顺势将药碗放到了一旁,“让她进来。”
“甭想蒙哄过关,药还是要喝的。”
被看穿心思的夏念颓然的坐在软榻上,大大的打了个哈欠,“皇长姐。”
正说着华年走进来,推开门就察觉满屋的药味,连忙掩了口鼻。“这是什么味道,好苦,主子生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