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位管事的目光齐齐落到了谢葛身上。
不是他们改变了主意要将所有的问题都推到这位老兄弟的身上,而单纯地因为这事情由谢葛来统一上禀而已。
总不能到了郎主面前,他们这些人还要一窝蜂地没个分寸吧。
谢葛也不含糊,他上前一步,拱手又是一礼,接着便将一份文书递呈上去。
孟彰将那份文书接住,却不细看,仍自看定了谢葛。
“郎主容禀,这一份文书上的方案,也还只是一份初稿,同样未算定论。”
孟彰随意颌首:“帝都里局势变化复杂,各家中的郎君起起落落,常有风波,你们不能确定真正的局势,迟迟未能定下真正的方案来,也是常事。”
“这不怨你们。”他道,尚有些稚嫩的童声里沉稳得很,还透着几分熨暖的体贴,听得各位管事只觉得熨帖。
谢葛也很有些动容。
他稍稍稳住了心情,才又将其他的资料、信息递送上去。
“属下等能力有限,无以观照全局,不知大势,仅能收拢些情报信息,但即便如此,也未能保证这些情报信息是不是另有疏漏又或别有差错。。。。。。还请郎主定夺。”
孟彰一并将那些情报信息接了过来。
他没有急着细看,只跟谢葛这诸位管事道:“我知晓了。你们这段时日费心,我也知晓,原本我还想着令你们暂时放下手头上的事务,略作歇息的。。。。。。”
只一听这话,谢葛等各位管事就有些坐不住了。
歇息?
事情没做好,居然还能歇息?!
这莫不是,准备要以歇息为由,停下他们手头上的职权吧?
这样的念头才刚刚升起,就被谢葛等一众管事给打散了。
应该不是他们所猜测的那个意思。
若真是,郎主不会是这般的亲近友善态度!
作为郎主,孟彰手中掌握着绝对的权柄。只要他想,所有他名下的商铺、商行,没有一家能悖逆他的意志的。
所以,真的就是纯粹如郎主所说的那样。。。。。。歇息?
谢葛等一众管事很有些茫然。
孟彰看在眼里,却没有解释的意思。
在大晋这个时代里,莫说签订了卖身契的家仆,就算只是外雇的客卿,都少有放假这样的说法。
轮休是有,但能休息的时间门也少。
且他们所习惯的轮休,跟孟彰所熟悉的放假也大不相同。
他们的轮休确实是轮休,但只要主家有传召,不论他们是在做什么,他们都只能以最快的速度出现在主家的面前,听候吩咐。
可谓是绝对的零零七。
孟彰心中微叹,却不再看谢葛这些管事。
他目光垂落,手指摩挲着面前的一份份文书。
“这件事。。。。。。不必再费心去注意各家的人情了。”孟彰道。
才刚稳定了心绪的谢葛等一众管事听到孟彰的这句话,又都各各愣住了。
“郎主。。。。。。”谢葛皱着眉头低唤了一声。
孟彰摇摇头,跟他们道:“你们早先想得都很好,但这天下,却不是能尽如我等之意的。”
谢葛等一众管事沉默下来。
从孟彰的这句话里,他们似乎听出了些什么别的意味。
孟彰没有再细说,他只道:“便按照一样生意来经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