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意要在炎黄人族族群里掀起变革的孟彰,日后的对手必定是一位位坐在龙椅上的帝皇。现在先了解一下他的对手,了解他们的所谓帝王心术,对孟彰必定有很多好处。
“帝王心术……”孟彰沉吟片刻,也是点了点头,“多谢两位兄长提点,我会仔细听的。”
他自己确实没想过走帝王道,但他日后的学生,却未必不会有这个心思。何况帝王道简单地说就是“御人”之道,关键在于用人,在于维系体制之中的平衡,在于最大程度地激发人才的积极性和行动力。
这些手段其实什么地方都能用得上,学一学也是好的。
听得孟彰这样说,两位门神先是生出了几分欣慰,随后又一阵警觉,便又来提醒孟彰。
“简单地学学就算了,可莫要学得太深,学得太深了,说不得就会歪曲自家的心性。这可不是什么好事……”郁垒道。
神荼也点头:“我们说到底其实还是修道之人,不是那些帝皇。倘若太过专注于这些,以至于偏倚了我们自己的道途,那就成本末倒置了。”
孟彰肃容作礼而拜:“两位兄长放心,彰会尽量把握住其中分寸的。”
郁垒、神荼两位门神这才放松了些。
孟彰跟两位门神说话的时候,同样身在这个金銮殿中的司马慎也已经平复了心头莫名的情绪,重新找回自己方才想要说的话。
“可是阿父,平白给自己招惹敌人,尤其是强敌,难道也是争龙夺位的必须吗?”司马慎问道。
晋武帝司马檐眉关渐渐紧锁,他意识到了他和司马慎之间问题的关键。
他们对孟彰的判断各不相同。
阿慎,他的嫡长子,似乎认定了孟彰是他不应该招惹的强者,而且是必须得郑重其事、不能有一丝一毫怠慢和轻忽的强者,是能交好就不要中立、能中立就不要敌对的强者。
而在晋武帝司马檐自己的眼里,孟彰或许有资质、有背景、有气运,可他还是一个有待成长的小郎君,在他真正成长起来以前,皇族司马氏能压制得住他。而就算孟彰已经长成,皇族司马氏也仍旧能自保,了不起就是得退让几分罢了。
晋武帝司马檐的目光在司马慎面上不断地梭巡。
司马慎没有躲闪。
看着这样的司马慎,晋武帝司马檐越发记起了司马慎的殊异之处。
他竟也平白生出了一二担忧来。
“阿慎,”晋武帝司马檐忽然正色唤了司马慎一声,“有一件事,我希望你可以更明确地回答我。”
司马慎猜到了晋武帝司马檐要问的是什么,他沉默着觑了晋武帝司马檐一眼,缓慢点头。
晋武帝司马檐缓下面上表情,故作放松:“你只说你觉得能说的就行,也不用勉强。”
司马慎再点头:“我知道,阿父,你问吧。”
晋武帝司马檐就盯紧了司马慎的眼,问他:“阿慎,你是认为孟彰能在日后威胁到我整个司马氏一族吗?”
“我不知道。”司马慎回答道。
晋武帝司马檐知晓他的嫡长子还有话没有说完,他望定了他。
“关于孟彰,我的了解其实也不多……”
过去是这样,现在也是这样。
晋武帝司马檐很确定司马慎的这句话是真的。
“我唯一能确定的是,阴神不好惹,地府不好惹,所以,就算孟彰现下还没有起势,但他必定也不是个好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