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一瞬间,沈令菡想了好几种可能,排除店家坐地压价的可能话,那肯定有人背后动了手脚,不然好好地生意,没人往外推,毕竟干这一行的铺子多的很。
难道又是于氏?她倒是最有可能的,可沈令菡觉得她不像是这么有远见的人,嫁妆卖不卖跟她没多大关系,说不定知道了还要嘲笑她一番,除非就是单纯的见不得她好。
可除了她,谁又跟她有如此仇怨呢,说白了她卖不卖嫁妆,跟谁也没关系啊?
“陈掌柜,怎么好好地要压价呢,还是说您不放心我卖的东西,若是这样,我明日领你回去瞧瞧也使得。”
“小令娘,不是东西的事,我还能信不过你吗,你不知道,最近市面上价格都不太好,东西价收高了,我是要赔钱的,所以我劝你啊,若不是有什么难事,还是先别卖了。”
他这样说,倒是不好再深究了,至于是不是市面上都低迷,她决定去其它几家问问再说。
“谢谢您如实相告,那我先走了。”
她又去了另外一家,得到的解释差不多,说的是他刚陪了一笔买卖,不敢再收,即便收也要压价。
莫非真是她倒霉,卖嫁妆的时机不对?
沈令菡不死心,又去了好几家问,从最后一家出来的时候,深深吐了一口丧气,看来是暂时卖不成了。
这打击是她之前没想过的,她以为只要出了何家,不跟他们有牵扯,日子就会顺遂,卖了嫁妆,开家铺子,赚了钱去找爹娘,还能把谈小让从火坑里捞出来。
万万没想到,第一步就遇上了坎。
老天开玩笑呢?
她蹲在树底下自我开解了半天,再站起来的时候,拍拍屁股上的土,心说没关系,她手上还有现钱,大不了以后再卖,说不定开铺子赚钱,就不用卖了。
想到这里,她决定直接去刘泉家里找他商议。
刘泉这野猫子最近不知道蹿哪去了,老找不着人,今天就去家里堵他,不信他天黑不来家。
倒是没用到天黑,她还没到刘家,就在路上碰上了。
“哎,令娘!”刘泉老远瞧见她,“可有日子没见你了。”
“你还知道有日子没见了啊,最近去哪野去了,吃过晌午饭找你一回了,连个人影都瞧不见。”
刘泉一脸喜色,仿佛去哪发了笔大财似的,“本来想告你一声的,现在不是不方便吗,毕竟你都是人家媳妇了。”
“你什么时候还把脸皮磨薄了啊,你还有不好意思的?”
“瞧你说的。”他把她拽到树下说话,“令娘我跟你说,我现在可是有差在身的人了!”
“啥?”沈令菡怀疑自己听错了,“你个傻子还真去当差役了啊?”
“差役算个甚,我现在混在王府大公子跟前,有面!”
沈令菡吞了下口水,表情如同吞了颗鸡蛋,“你说你去当周览狗腿子了!”
“喂喂喂,小点声,要不要命了你,还直呼其名,不是,怎么就狗腿子了,我那是正经的侍卫啊。”
沈令菡气的脑子发晕,她捂着脑门看他,“泉哥,你是不是叫他逼迫的,你不知道他不是什么好东西吗,居然去给他当侍卫?”
刘泉眼下一副五迷三道的样子,只觉得自己将来会平步青云,哪里还有脑子考虑,“不瞒你说啊令娘,开始我也踌躇,上次他手下的人欺负你小夫君,还让我瞧见了,可我发现大公子人还不错啊,你看人家一个王府贵公子,亲自请我去他手下做事,一点脾气没有,还跟我解释了那天的事,都是他手下人没规矩,根本不是他吩咐的,我就说他怎就至于干这种事,都是误会。”
这不是逼的,这分明就是下药了,沈令菡非常愁,不知道该如何劝他,“泉哥,你真决定一辈子跟着他了?”
“一辈子就远了点,反正暂时就这么着吧,人家给的钱多,比我以前任何时候赚的都多,再说也没什么危险事,我觉得挺值,对了令娘,你找我做甚?”
既然他自己决定了,便不好多说什么,她叹气,“本来是想跟你商议一下开铺子的事,现在也甭商议了,你应该没时间了,不知道刘叔他还愿不愿意帮我。”
“我爹啊,他上了岁数,我的意思是不让他再操劳了,家里还有几亩地,老两口能收点粮食就够了,不过你要是找不着合适的人,就让他去帮你把铺子开起来无妨,算算账还是可以的。”
沈令菡心里说不上是个什么滋味,她自己一本正经的规划一通,给所有人都想好了路子,却没考虑过人事都会变,随时都有意外,根本不以她的想法为控,今日这两番打击,可以说是非常沉重了。
“算了,我也没考虑成熟,刘叔年纪大了,是不应该再操劳,回头再说吧。”
刘泉后知后觉自己可能是说错了话,都怪他最近高兴过头了,说话不大过脑子,“令娘,那什么该开还是开,我只要有空就去帮你,我爹前两天还说要帮你开铺子的,我这就回去跟他说,你要是钱不够,我来出一份。”
沈令菡笑笑,“没事泉哥,没怪你,你能有自己的规划是好事,是我没想明白,我现在什么都不会,就心大的想要开铺子,这不是明摆着要赔吗,不能把你跟刘叔祸害进去,我再想想吧。”
刘泉抓着后脑勺,觉得该说点什么,可又不知道从哪说起,令娘这个样子他心疼,哎,都怪他脑子一时抽抽了,说了些什么啊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