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没法说。
重生之事太过离奇,他自己都没弄清楚是怎么回事,也不确定两年后宋家是否会如他记忆中那般得以平反……
所以他暂时还不想暴露重生这个秘密。
想了想,他对姜椿说道:“卢正衡送来的物什,画完给他的两幅画后,应还能再画两幅。
回头我将它们画出来,你拿去书画铺子卖了换钱。”
姜椿听得内心一阵感动。
他这样清高孤傲的文人墨客,用银钱来衡量他们的作品,对他们来说是种莫大的侮辱。
宋家没出事前,满京城的达官贵人,包括皇亲国戚在内,无一人能求得他的画。
也就他嫡亲的姐夫燕王,手里有一副,还不是他赠与的,是他姐姐宋时予的陪嫁。
但他却为了帮自己摆平刘启檀,承诺替卢正衡画一幅画。
现如今他见家里银钱紧巴,手里绘画材料还有剩,竟然愿意再多画两幅出来让自己拿去换钱。
可以说很难能可贵了。
然后就被她一口给否决了:“夫君说什么呢?你画完欠县太爷的那幅画,再画一副出来高价卖给他,银钱拿去托人寻亲,旁的就不要再画了。
咱们红叶县就那么丁点大,书画铺子的掌柜见识也有限,你的画送过去,能出二三十两银子都算多的,兴许十几两都有可能。
我虽然见识少,但也晓得物以稀为贵的道理,如果你的画随便在县城的书画铺子就能买到,那花大价钱买你画的县太爷岂不成了冤大头?
咱们没必要为这几十两银子,得罪县太爷这个父母官。”
姜河听了闺女的话,觉得十分在理,立时附和道:“椿娘说得对,女婿你的画别轻易卖,那些人不识货,白糟蹋了你的好画。”
宋时桉本想说此举得罪不了卢正衡,他这个猴精猴精的家伙,不可能不派人盯着姜家。
只怕姜椿前脚将自己的画送去书画铺子,后脚他就让人把画买回去了。
自己的画,有一副算一副,肯定不会落到卢正衡以外的人手里。
不过想想这似乎太便宜卢正衡了,等丫调回京城后,还不晓得会如何跟人炫耀呢。
如果自己窝在大柳树村当一辈子赘婿倒罢了,偏他两年后就会回京,这张老脸还是得要的。
况且……
宋时桉不动神色地瞥了姜椿的右手一眼。
他才不信她手里就只这点银钱,没旁的值钱物什了,要知道她可是有凭空取物神通的。
所以家里银钱虽紧巴,但又没那么紧巴。
不等他回应,姜河又笑呵呵地说了一句:“再说了,咱家还有银票跟金子呢,要是真遇上急用钱的地方,也不会抓瞎的。”
姜椿点头,附和道:“就是呀,我说精穷只是说手里零碎银钱用差不多了的意思,可没说咱家当真精穷了,那不能够。”
宋时桉借坡下驴,颔首道:“我听爹跟娘子的,只画两幅画便收手。”
姜椿对宋时桉主动表示要卖画补贴家用的表现很满意,投桃报李,夜里睡下后,她主动将他热水泡完脚后仍有些冰凉的脚放到自己肚子上,替他暖脚。
宋时桉唬了一跳,连忙去抽自己的脚,嘴里斥责道:“你莫胡来,女子小腹可受不得凉。”
这家伙成日嚷嚷着要生两个小崽子,竟也不晓得保护自己的身子。
多少女子因为宫寒而难以受孕,包括他长姐亦是如此,因在圈禁时受了凉,太医替她调养了好几年,才终于怀上身孕。
姜椿被他训得一愣,反应过来后,忙将他的脚放下,改用小腿夹住。
然后抬手捏了下他的下巴,笑嘻嘻道:“夫君这么关心我的小腹,是不是没少在心里偷偷盘算跟我生小崽子?”
宋时桉轻哼一声,淡淡道:“我是怕你小腹受凉,引起宫寒,回头生不出小崽子,就把黑锅扣我头上,说我身子骨弱没能力生养。”
姜椿身子往前挤了挤,跟他贴得更紧一些,凑到他耳边轻笑道:“夫君有没有能力生养我再清楚不过了,毕竟,我都验货过不止一回了。”
虽然没上手,但抱一起亲亲的时候,她可是清晰地感受到了他的能力。
宋时桉耳根发红,没法接她这样不知羞耻的话,只能生硬地转开话茬:“我明早想喝白米粥。”
姜椿白他一眼,怕油灯太昏暗,他瞧不清楚自己的眼神,又轻哼了一声:“舅舅给的是稻谷,想做白米粥,得先舂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