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被数落一顿的当事人洛九笙在办公室内好端端地突然打了两个喷嚏。
江烬无奈地笑笑,电话一挂,他也接连打了两个喷嚏。
旁边助理长卿关切地问,“烬哥,您是不是昨晚又熬更守夜了?”
熬夜守更是从事天文事业内行人说的话,他们一般都是在晚上观测记录数据,熬夜通宵是家常便饭。
江烬淡淡‘嗯’了一声,手机放在一旁,头也不抬地比对着昨晚观测到的数据。
长卿见他脸色略显苍白,心里不禁担忧。
观测台建在深山之上,温度自然比京市正常气温要低,昼夜温差大,再加上江烬已经连续三天没日没夜地蹲守在这,寒凉入体,不生病才怪。
打前两天他就提醒江烬晚上守夜多穿点,当时他怎么说的?
江烬很鄙视地觑了他一眼,说大老爷们家家的,别这么虚,一点小风小寒还能把人吹倒了不成?
结果转头某人就感冒了。
到底谁虚?
长卿再次开口,声音里多了几分坚持,“烬哥,您的脸色不太好,我觉得您还是回家休息一下吧,工作固然重要,但身体是革命的本钱,您不能不顾自己的身体啊。”
江烬摇了摇头,“这次的观测任务很重要,再加上老师生病住院了,我不能在这个时候离开。”
说到南老师,江烬深邃的眸子中明显浮现出一丝异样。
他能走到今天这步,除了自身的努力,还有一部分是来自南老师南文天的赏识和认可。
就算是千里马,也得需要伯乐,千里马常有,但伯乐不常有。
而他的伯乐就是南文天老师。
每次遇到难题,是南老师力排众议,坚定地相信他的算法,一次又次,才让他能走到今天这个高度。
南文天作为STA项目的首席科学家兼工程师,他用毕生心血建立了目前国内迄今为止首个光学望远镜,这对研究银河系内的星际生态循环具有重要意义。
他为了选到最合理的地址,跋山涉水,年过半百的他拄着拐杖翻山越岭实地考察一找就十余年。
实现了从零到有的突破性进展。
就是这样一个执着于天文学科研并对我国科研事业有巨大贡献的人,在不久前查出了胃癌——晚期。
想到这,江烬放在电脑上噼里啪啦写代码的手停住不动了。
眼神中是止不住地哀伤。
他心里仿佛有种说不出的滋味,用力攥了攥手,压下心底的起伏。
长卿闻言,心中一急,他知道江烬是个工作狂,但这次他真的需要休息。
身体垮了何谈理想?
他想了想,突然说,“那这样吧,烬哥,您先回家休息,这里的数据我帮您整理一部分,等您休息好了再来看,也不耽误整体进度。”
江烬犹豫了片刻,这次没再拒绝,不是因为不想,而是他感觉脑子昏昏沉沉,怕会在这种情况下出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