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紫凝看向魏徽手中的宣纸,上面的字迹笔力浑厚,笔法大开大合,似乎每一笔都在诉说着皇帝北伐的决心,任何人都不得动摇。
那些个闭口不言的主战派们,也在这一瞬间,对赵构佩服的五体投地。
魏徽轻轻抖干墨迹,又连续默读了两遍之后,越看越喜欢。
有心想让皇帝把这首词送给他,但转念一想,魏徽计上心来。
这么多年被排挤,被打压,早就憋了一肚子火,也是时候把里子面子全都找回来了。
“陛下,臣建议把这首词放在政事堂,让三省六部的官老爷们时刻惊醒,北方之耻,尚未洗刷,岂能只想着偏安一偶?”
卧槽!
赵构瞪大了眼睛看着魏徽:老家伙这是杀人又诛心啊!但朕……好特么喜欢!
要么说,对付读书人,你就得用更腹黑读书人,只有魔法才可以打败魔法。
以狄汉臣为首的武将们也在这瞬间默默的竖起大拇指,给魏大人狠狠的点了一万个赞!
“梁爱卿,觉得魏爱卿的提议如何呀?”赵构把这个锅又甩给了梁守道。
“既然陛下信心十足,那就把这首词挂在政事堂,时刻警醒所有人,也是好事。”梁守道吟了许久,这才开口,“但武朝列为先帝之灵都在天上看着呢,不能任由性子胡来。”
“这江山社稷传到了朕这里,也实属不易。”赵构意味深沉的看着梁守道,“梁爱卿,朕决定等你办完李家谋反的案子,就让你代朕去祖陵祭祖,你可愿意?”
嘶!
在场的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老赵家的祖陵在洛阳,祭祖是一件很繁琐的事情,一来一回至少要三个月,三个月的时间,足够赵构铲除梁守道的部分党羽了。
“陛下,臣认为不妥!”郭进站了出来,“六部三省还有很多政务,等着梁相处理,还望陛下另选良臣。”
“梁相是两朝国丈,没有什么比梁相更合适了。”赵构大手一挥,“朕意已决,反对者乱棍轰出太和殿。”
梁守道极其党羽,瞬间陷入萎靡。
这一次朝会,皇权和相权的交锋,胜负已分。
很多人都感觉,如果让赵构亲政,那就相当于改朝换代,他们辛苦经营的一片天,也就塌了。
“一个时辰之后,朕在文华殿后殿设宴,为岳将军壮行,魏爱卿、狄爱卿一起畅饮,散朝!”
赵构一甩衣袖,离开了文华殿。
包括魏徽、狄汉臣一众主战派们,心敞亮了不说,就连步伐也稳健了许多许多。
狄汉臣和魏徽、岳鹏举走在最后面。
狄汉臣狐疑的看着魏徽,“魏先生,这……”
“少说话,多观察,掌握火候。”
魏徽说完,看向岳鹏举,“此次北上,要多提防小人,用兵之谋,不在紧要关头不要公布。”
“谨记先生教诲。”岳鹏举拱手谢礼。
梁守道步伐沉重,郭进、马东阳在梁守道两侧,正准备说什么,却被梁守道制止。
三人同行,一直回到了梁守道府邸。
遣散了丫鬟仆人,找了一件静室。
“恩师,皇帝铁了心的北伐,咱们该如何应对?”郭进脸色阴沉,至今还是不敢相信皇帝的转变。
“宫里面虽然搞了一次大清洗,但我们的人依旧很多。”梁守道十分淡定,“就算是老夫离开个把月,皇帝也掀不起什么风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