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卖油翁一样,唯手熟尔。
身边,高氏兄弟摩拳擦掌,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
他们已经改成了一副步卒的装束,手上都是盾牌和短柄的铁锤。
攻城战战马是没有什么用的,只有城门突破了才上阵。
攀爬城墙要的是动作灵活,当然,工具也少不了。
盾牌可以挡住金汁,卸力滚木礌石,至于铁锤,在城墙上比刀枪都好使,是突破对方盾阵的最好武器。
“去吧!”王彦庭不会阻挠他们的决心。
看着两个人兴奋异常地跑到了步兵方阵前,带着步兵开始缓缓前进。
随之,一辆辆巢车、云梯车开始逼近城墙。
因为打过沧州和景州,现在王彦庭对于城池进攻战也不是小白了。
绛州的不算,那是带着政治目的,要震慑河东军的。
这样的手段,一定要少用。
否则人人都知道河东军用地雷破城,就会用填土堵塞城门、准备木栅栏等等手段来预防。
任何一种进攻手段,被琢磨透了就不灵了。
而且,如果一支军队习惯了用巧劲打仗,就会慢慢失去血性。
所以王彦庭还是喜欢用传统的方式解决问题。
从后面远观攻城当然没有原来城墙上防御来的惊心动魄,不过却更加有全局观。
他看到整个城墙面对着十多辆巢车和云梯车的进攻,和搭上箭垛的无数云梯上小蚂蚁一样往上攀附的士卒。
义昌军也在死命地抵抗。
这是刘守光的最后一个城池,他已经退无可退。
步卒身后,巴加图尔组织的弓骑兵在对着城墙抛射箭矢,最大程度地压制对手的抗击。
无数人影哀嚎着从数丈高的墙头坠下,云梯被推翻,重重地砸进了人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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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彦庭眼角有些抽搐,可是依旧紧握着刀把,一声不吭。
这是安东军必须要学会的,是成长道路上必须付出的代价。
如果连杂牌到极致的义昌军都打不下,那还谈什么攻略中原。
要知道无论是洛阳、汴州还是长安,那里的城墙长度、高度、坚固度都超过德州数倍,还有百战精兵防御。
就这样,他一动不动地站立着,看着城上城下反反复复地厮杀了一个多时辰。
换了平时,他都要鸣金让士卒吃午餐了。
不过,今天他决定继续下去。
因为他感觉到城头的义昌军在一点点走向崩溃。
刘守光用刀锋和粮食换来的士气终究抵不过死亡的恐惧。
终于,视线里,一个营将装束的安东军冲上了城头,身后的巢车里,更多的士兵也一涌而出。
人群中,高思继的银甲特别醒目。
王彦庭有些恶趣味的笑了。
虽然白马银枪是员猛将,但是隔行如隔山,论起攻城,还要看步卒的,人家那是天天琢磨的。
不过王彦庭也知道,义昌的三座城打的都不艰苦,最大的原因是刘仁恭父子强征了太多的百姓。
聪明反被聪明误,他们只看到了军力增加,却忘了一群杂牌不如一个精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