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无嘟囔道:“这人比人气死书生,这还有什么无言以对,裴大人就找了去。”
“好大一个没脸,明日这事要闹得满城风雨。”相携的小姐和哥儿回来后坐在席上,自顾跟旁人说这话。
“这是怎么了?”旁人被吸引了注意。
陈无探头探脑的端着酒杯到处敬酒,也听了一耳朵闲话。
他心中波涛汹涌,郑兄,竟有如此福分。
同样蹭别人请柬进来的进士们,互相对视一眼,不曾想他们中间出了一个翘楚。
少走二十年弯路,早早就把自己二十年后的日子铺好了,一日飞黄腾达,变成金凤凰了。
他们羡慕嫉妒恨。
“这好事怎么没轮到我身上来,我愿意做赘婿!”
“要是我有这么一位岳父,我还怕什么,喝什么酒,该是别人来敬酒。”
这边郑山辞给裴侍郎行礼后,裴侍郎面上温和:“这是府邸上的丫鬟和侍从,还容郑公子指认一二,是谁把你带进了厢房?”
“我本喝醉了酒,看不清那人的模样,是一个丫鬟,只记得她的声音。”
“那劳烦郑公子辨认他们的声音。”
裴侍郎让丫鬟到郑山辞面前说话,来回一趟,郑山辞摇头:“裴大人,这里没有那人。”
裴侍郎心中有数,果真是那消失不见的丫鬟,这厢还要给虞家交代。
“多谢郑公子。”
郑山辞拱手:“能帮到裴大人就好。”
裴侍郎仔细打量了一番郑山辞,见他不卑不亢的样子,颇有一些好感,但他见过的人太多了,再加上家里出了岔子便没多留郑山辞,将他打发走了。
郑山辞再出去就不能回席面上了,宴席散了,侍从把他带出府了。
他一出裴府,京城还是繁华市井,灯笼挂在铺面上,一片莹莹之火,穿着华服的公子小姐和哥儿不在少数。朝廷开放,宵禁很晚,对女子和哥儿的管束也更宽松。可惜晚上他已有些累意。
郑山辞寻着记忆回到巷子里。郑家供出一个读书人不易,郑家本是农户,举全家族的力气供郑山辞一路科举到了京城。他家有五口人,除去父亲和阿爹两位长辈外,还有两位兄弟,郑山辞在家中排名老二。
老大郑山成已经娶妻生子了,是家里的顶梁柱。老三郑悦还是一个十四岁的小哥儿。郑山辞考中举人后,就在村子里闻名了,镇上和县城里也有商户来寻他,以求结个善缘。
郑山辞权衡利弊下,接受了商户的资助,这才有了去往京城的盘缠,手里还有宽松的银两。现下为了蹭别人的请柬去裴侍郎府邸,身上的银两所剩无几。
京城的房价高,房租高,郑山辞好不容易在这小巷口找到一家便宜的租房,环境是恶劣了一些,但还能住人。
他回到屋子里,径直躺在床上便睡下了。
……
另一处的长阳侯府还是烛火通明,正堂只留了长阳侯和虞夫郎,还有两个人的心腹。堂下跪着虞澜意,他的神色颇为不服气,长阳侯一看见他这幅样子,心里的鬼火直冒。
“你这个逆子,侯府的脸都被你丢尽了,你在大庭广众之下做出这样不要脸的事,是要气死我吗?!”长阳侯拿着戒尺,凶神恶煞的盯着虞澜意。
虞澜意缩了缩脖子,不情不愿的伸出自己的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