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陆放绞尽脑汁,慢吞吞道:“养猪场原先只是由顺天府衙代管,那块地并不属于顺天府衙门,若要将养猪场旧址卖给私人,应该要向户部请示。”
“这不就通了。”谢明灼提点他,“你先去一趟上林苑监找监正写一份公文,再去户部,以上林苑监的名义将旧址的地契办下来。”
陆放双目瞬亮:“卑职遵命!”
本来上林苑监掌管皇家园林,想划哪块地就划哪块地,无需向户部申请地契,毕竟整个天下都是皇帝的地盘。何况这地儿本就是官办养猪场,就算废弃了,只要尚未变更,就还是养猪场。
可谢明灼不想用皇权压人,也懒得亲自出面跟人扯皮,便打算用“程序正义”让对方识趣而退。
待陆放起身,她随手抛了一颗苹果过去,说:“快午时了,路上充饥。”
苹果之前叫频婆果,后一位大儒在游记中用了“苹果”一词,便广泛传播。
陆放利落接过,小心捧在手里,“谢殿下赏!”
他出了宫,忽觉饥肠辘辘,捧着苹果放到嘴边,却又顿了一下,揉揉肚子,将苹果往怀里一揣,快步前往上林苑监。
于谢明灼而言,此事不过一个小插曲,只要敬国公世子脑子没问题,养猪场很快就能建起来。
她更在意的是河南情势和京城防御能力。
河南情势要等情报,京营的兵力到底如何,她暂时还没有想到合适的法子去检验。
总不能直接把兵部尚书叫来问一问,那只会得到虚伪不实的表面文章。
下午,谢明灼照例来演武场练习骑射。
一箭射中靶心。
“可以啊,才两天不见,就变成神射手了。”谢明烁脚步懒散地溜达过来,“我这个当哥哥的,总有一天会被你卷死。”
谢明灼目光沉静:“自己不卷,等着被别人屠杀?”
“要这么说,我现在可是家里第二卷的,”谢明烁在箭靶前立定,张弓搭箭,“老爹成日里找人下棋、品鉴古画,母后倒是想搞研究,但没那个条件,只能被迫接手宫务,谢明烜那小子总算有了点上进心,找了个翰林侍读念书。”
“大哥念书,你不念,你说你比他卷?”
谢明烁得意一笑:“我比你俩幸运啊,‘晋王’还是读了几本书的,起点比你们高,现在又练骑射、搞事业,不比他厉害?”
最后一个字音落下,箭矢咻然飞出,直直射中靶心。
“忘了说,‘晋王’也学过骑射,嘿嘿。”
谢明灼:“……”
她伸手去够箭筒,连发三箭,箭箭穿透靶心,箭矢射中草靶后,尾羽还在嗡然颤动。
“啪啪啪。”谢明烁由衷鼓掌,满脸赞叹道,“铁柱啊,你这样,哥压力很大的。”
谢明灼睨他:“是谁说要摆烂来着?”
“谢明烜,肯定是谢明烜!”
“哦,我会告诉大哥的。”
“告诉就告诉,反正他也打不过我。”
“你俩要是打起来,第二天宫外就传出齐王晋王不和、大打出手的流言。”
谢明烁摆摆手,一脸不在意:“只要我跟他再表演一次兄弟和睦,这些流言就会不攻自破。”
大多数民众只会相信自己看到的和听到的,而那些公之于众的信息,又有多少不是经过艺术加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