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璧默了一瞬,今日崔漾恰好去京郊办事,回来后对他说似是见到江晚月在河畔独自伤怀,似是在垂泪。
谢璧原还半信半疑,当下亲眼瞧见,才晓得崔漾未曾认错人。
幸得是崔漾瞧见,若是旁人看到他夫人对河而泣,不晓得要编出多少是非。
只言片语传到宫中,他这些时日的用心也算是白费了。
谢璧眸光落在江晚月微微红肿的眸上,他的妻向来白皙的眼尾泛红,清姝的眉眼透着脆弱委屈,纤细的腰身如同摇曳飘摇的蒲草,让人忍不住想回护。
谢璧环住江晚月纤细的肩头:“平白无故哭什么?又不是再也见不到了,我已从民间寻了几名陪犬婢女,定然能将大福照顾妥当,它过的日子比在碧胧峡要好得多。”
说罢,谢璧迟疑片刻,伸出手,揉了揉妻的脑袋。
江晚月一怔,谢璧手心的温度落在头顶,那份踏实的温暖传到心里,让她渐渐觉出安定。
江晚月抬眸,烛光下,谢璧眼眸里有几分倦意,他今日上朝忙于公事,已是疲惫,却能耐下心来抚慰她,开导她的心情……
也许,这已是很好的处境了。
他如此有心,自己也要懂得知足。
谢璧道:“以后我陪你去庄子里住几日,总归还是能见到的。”
江晚月压下心头酸涩,她抬眸,泛红的眼眸望着谢璧低声道:“多谢夫君,夫君不必因此事挂怀。”
谢璧眼眸里盈了淡淡的血丝。
国事繁忙沉重,她却因这等小事神伤,让他更为疲累。
江晚月调整情绪,对着谢璧露出清浅温婉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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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越和谢璧商议好计谋,关越一回燕都,便暗中训练兵士部下,却在北戎兵士挑衅燕都时,按照旨意按兵不动,隐忍不发。
燕都离北戎最近,北戎兵士近日来愈发挑衅滋事,经常有小队人马抢掠兵士和百姓,众兵士皆忍无可忍。
关越按照谢璧信中所讲,以静待时机之由稳住将士,日夜勤加操练,只盼一举铲除边患。
谢璧在户部,也借着北戎兵士在城池外挑衅之机,提出将黄河以南的重要郡镇城墙修葺加固。
谁知蔡冲却在朝廷上笑道:“各个郡县城墙皆完好坚固,若唐突修建,定扰乱民心,天下无兵戈之祸,百姓夜不闭户,依臣看,城墙不必修建……”
谢璧将城墙的图纸展开,恳切道:“陛下,京城以北的几个边陲重镇,城墙皆是前朝所留,经历洪灾,雨水,兵戈,已不堪一击,臣想在城基之上加高加固,并加建炮台,串楼等……”
靖宁帝皱皱眉,打断道:“你可知这些要消耗多少民力物力?!”
谢璧拱手道:“为陛下建园的皆是能工巧匠,定能将城墙修建完好。”
靖宁帝冷声道:“纸上谈兵,退下吧,此事不必再议。”
当今朝廷无钱,建园都捉襟见肘,却要建无用的城墙。
岂不是给朝廷寻麻烦?
朝廷避战,北戎却愈发咄咄逼人,关越频频送信:“北戎明面恭敬,暗中备战,还请大人向陛下禀明此事,早做准备,以免受制于人。”
谢璧捏着信笺,甚是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