砥砺人青年像只高傲的鹅一样扬着脖子,被奚朝气得牙根发痒。可他已经知道他们仨不是魔修,总不能滥杀无辜。
“说起来。”奚朝挠了挠下巴,眼睛狡猾地转来转去,“你一路走过来,有没有碰到两个可怜的剑修,其中一个还被人扒光了。”
砥砺人青年眉毛一横,反应过来,指着奚朝道:“他们说的人是你吧!敢和妖修联手,得罪剑阁的人!是不是你!”
“嘿。算他们倒霉,剑修都脾气太大了。”奚朝嬉皮笑脸地道,“反正也没被魔修吃了呀。你一路走来,还遇到谁了吗?”
“哼!”砥砺人青年哼了一声,还以为奚朝在套话,不想理他。
奚朝继续问道:“你有没有去芙陵城玩一圈?城中心有一家酒楼,可以看到城外芙蓉花呢。”
“以为别人都像你们这般吃喝玩乐,不务正业嘛!我可是很忙的。”砥砺人青年冷冷道。
“哦。你这么说我可是会伤心的呀。”奚朝笑嘻嘻地说,见砥砺人不想理他,故意转头大声对幸七道,“你看,他不知道芙陵城有人诱骗修士来调查一年前的事。他也没遇到其他修士,只怕那些人都成了魔修的点心。不过没关系,咱们一定能抓到魔修的。”
“什么!”砥砺人青年惊道,“有很多修士来?你们从哪听的消息。有多少人?哪些门派和世家的?”
“嘿!”奚朝像只开屏的孔雀一样得意,“那你规规矩矩地给我道个歉,说一声,大佬,我错了。我就告诉你。”
“你!”砥砺人青年气得脸都变色了,手按在剑上,恨不得用目光砍死奚朝。
幸七低声问道:“您为何要得罪砥砺人啊?让他去抓捕那魔修不好吗?”
“咱们先去,他自然要跟着。而且,”奚朝认真地看着幸七的眸子,脸上的表情虽然是一如既往地不正经,但是眼睛中可没有笑意,“砥砺人眼里,魔修都是该死的。身上有魔气的东西无论是好是坏,都要被诛杀的。”
幸七脊背一僵,他身上也还残存着魔气。
“我有一件事需要去确认一下。反正啊,道不同不相为谋,你别指望砥砺人。去早点睡吧,明天天一亮就出发。”奚朝拍拍幸七的肩膀。他自先回马车上去睡了。
第二日一早,幸七起来发现砥砺人青年不在了,心中悄悄松了一口气。
他正要开口说些什么。奚朝却摇摇手,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刻意大声地招呼幸七,让他继续顺着官路往前走。
但马车刚走了不远,幸七忽然听到马上顶上砰一声,他回头看去。砥砺人青年不知从哪飞过来,落在了车顶上。
他居高临下,恨不得用下巴看幸七,“走吧,我跟着你们去看看。”
奚朝放肆的笑声从车窗中传出来,是在嘲笑砥砺人青年不得不和他们同行。
马车走了两刻钟多,离开了那处荒村。道路两边是片树林,幸七注意到树林里随风飘着一个红色的东西。
“公子。”幸七敲了敲车门去叫奚朝。
坐在车顶上的砥砺人青年直接飞了过去,将那团东西拿了回来,是一件染血的衣服。
准确来说是半件衣服,不知被什么东西从中间撕成了两半。衣服的底色是茶色的,残余这半边可以看出来袖口滚了白边。衣服中间是大片的干涸成黑棕色的血迹,但其他部分还很干净,显然是刚刚被刮到树上不久。
“是皇极门下属剑修的袍子,左衽绣的名字。”幸七认出了这衣服所属,他面色苍白。
砥砺人青年把左衽翻出来,给幸七辨认。
幸七盯着染血的绣线,颤声道:“魏千,我认得他。外门第五境元婴境的弟子。”
砥砺人青年拿着衣服嗅了嗅,“是人血的味道,这个出血量,人不成了。你也是皇极门的?你们门下剑修,几人一组来出任务。”
幸七道:“第五境元婴境以前的修士是五人一组,到了元婴境就是两人一组。只有第八境幻灵境的长老才会单独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