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幅虚伪的样子。
让南桑感觉好恶心,好想吐。
甚至感觉自己跳河,和他都有脱不开的关系。
南桑没察觉自己偏离了路线。
偏到救命之恩都想罔顾,睚眦必报的让欺人太甚,没完没了的景深去死。
景深也没有察觉路偏离了。
南桑所说全部带了她现在所处很强烈的主观色彩。
算不上是她真实的想法。
因为南桑所言,和俩人之间的全都能对得上号。
字字句句化成匕首朝着景深心脏钻,像是活生生要把他的心脏扒开,拉出里面的血肉。
这瞬间,理智冷静如景深,把从前梦语般告诉南桑,让南桑不费劲便能推敲出从前,但又推敲不出太多的话全都忘了。
因为南桑草草一句记起了,但是记得不多。
发现南桑话语中没有夹杂江州、陈绍南、南家、南初、北部纠葛、江南景家和京市景家等等等等。
但却没深究。
主观以为南桑想起来了,哪怕没想起来她没夹杂的那些。
只是年少和后来的细枝末节,却依旧恨他入骨。
景深是真的崩溃了。
南桑也是真的动了杀心。
在景深啜泣不断时,亦然决然的起身大步朝前走。
走了两三步。
‘哗啦’一声脆响。
南桑垂头,看踢到的被风吹到滚动的半截玻璃罐子。
这是景深给她熬的中药膏罐子。
碎成了两半。
南桑定定看了许久,转身看向他孤寂无助崩溃无力到像是跪坐在世界风口般的身影,手掌蜷了蜷,念在多日照顾之情,吝啬的给了他一条活路,“我会如你所愿,好好活着,和我亏欠的江州在一起,长长久久、幸福白首、儿孙满堂!”
景深尝试抬头了,但自己放弃了,垂下了。
想重新抬起,怎么可能?
他也很努力伸出手,去碰触软刀。
像是想借此继续维持清醒,再告诉她点什么。
可还是那句话。
自己放弃了,想再拿回来。
哪这么容易?
南桑定定的看着他鲜血淋漓的手不停伸不停伸,随后翩然垂下,头颅亦然。
低声吐话:“你说的对。”
“我拥有很多很多东西,有爱我的家人,有好的物质生活,有大把的时间,有终有一天能得到的自由,终有一天能回去的家。我是景桑桑,是杨浅的妹妹,忠叔的掌上明珠,是盐城尊贵的千金大小姐。”
她开口,掷地有声,“我拥有这么多,凭什么要为了你委屈我自己?”
“你配吗?”南桑启唇,一字一句,“你不配!”
她眼底本莫名漫起的水汽悄无声息的散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