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上司,奥斯瓦尔多·施耐德先生,因为其行为太过似人,所以对下属提出结婚申请,也不是什么不可理喻的事。
准确的说,我非常能够理解他这种想要用一次婚姻就捆绑住未来注定的升职票的想法,前提是那个人不是我自己。
因为我也想过这么干。
我的工作屡战屡败波折不断时,我也曾经在挣扎和就地躺平之间选择了剑走偏锋,将自己的雇主发展成婚姻对象,以此瓜分他千百世的积累,使他的财富通过婚姻流入我的积蓄之中。
但既然提到了千百世,他的种族基本上就固定在了持明一族。结果么,自然不是很好。
我将婚姻视作我的工作,妻子一职视为我的岗位,耐心经营了一段时间后,我的雇主死亡,我的工作岗位由此消亡。
此后我历经千辛万苦,尝试多次,终于认识到这份工作无论冠以何人的称谓,最终结局都是消亡,大多数时间里,我甚至得不到我应得的报偿,无法得到死者的遗产。
甚至,有人将我视之为遗产。
晦涩的,几次轮回积攒下来的情绪爆炸时的景象,令我记忆犹新。
我的雇主无法忍耐我在他身上寻求前世的影子(这是他的错误认知,我兢兢业业一心工作,从未认错自己的老板),精神状态陷入了龙狂一样的境地。
我不得不为了安抚下他的情绪而消耗了一些积蓄,强调自己从未认错他们。
可惜老板上司雇主都是难以沟通和理解的生物,尤其是持明一族的,精神状态本就岌岌可危,炸了一次就回不了头。
换了下一世还有前尘忆梦针,换了下一脉,这一脉就成了雷。
我面临着工作环境急剧恶化的问题,沉思良久,决定辞职。
正是因为自己想过实施过,有了前车之鉴,作为冤种下属,我对奥斯瓦尔多的捆绑计划并不看好,也给出过相应的方案,然而直到现在,依旧没能说服他放弃捆绑计划。
大约是奥斯瓦尔多给我安排的新岗位确实坚固,我们之间发生了惨烈的化合反应——指工作带给我的麻烦是奥斯瓦尔多·施耐德。
迄今为止,我都不知道他本人的所思所想,但任何一个对工作有所憧憬的打工人,在看见自己顶头上司单膝下跪求婚时,都会眼前一黑双腿一软,觉得这份工作大抵是完蛋了。
想想看吧,你的上司恶名在宇宙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现在他向你求婚,借着给你涨薪的名义。
我怀疑自己的时间长达三秒,余下的一个小时用来思考奥斯瓦尔多是否神志不清。
非常遗憾,这位我工作上的拦路虎脑子清醒,跟隔壁的战略投资部依旧能斗得个旗鼓相当,甚至已然自由得将求婚变成了日常恐吓。
隔三差五冒出来一次,让我由惊慌失措平稳过渡到波澜不惊一潭死水。
所以,他到底为什么要跟我求婚?
在更好的压榨人方面,公司早已经进无可进。我不认为我表现出来的价值值得奥斯瓦尔多特意开辟一个新的赛道来应对我。
更要命的是,我预计的工作计划都被他的行为搅得一团糟,职级达到了我工作之前从未想到的p40。
活接的多就干的多,干得多就升级快,升级越快活就越多。
在市场开拓部,原本应视我为薪水小偷的同僚们现在都成了我的下属,对待我的印象从躺平人士变成了冷静加班的卷王、奥斯瓦尔多主管的爱将。
谢谢,但是不必了。
预计我升到p45能够跟对面的「石心十人」打擂台时,我就可以冷静的从庇尔波因特一跃而下,完成“奥斯瓦尔多克我”的成就了。
在奥斯瓦尔多又一次“涨薪”和“结婚”的二选一中,社畜的心理压力已经抵达了极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