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语气很淡,听不出什么起伏,但祁少虞就是莫名觉得一阵心虚。
陆宥礼的很少情绪外露,但这并不代表祁少虞能抗得住这种迷一样的死寂。而且当彼此的呼吸成为唯一热源之后,它存在感更是强到让人无法忽视。
他忽视不掉陆宥礼,他的体温、他的身躯。。。无时无刻都在提醒着即将崩坏的一切。
“没有。”祁少虞垂眸。
他不讨厌陆宥礼,这是无法反驳的事实,但是无所适从也是真的。
“我知道了。”陆宥礼后退一步,缓缓背过身去,“刚刚抱歉。”
祁少虞感觉自己腰间还残存着刚才的触感,火辣辣的,但他心里突然半点火气都上不来,反而如释重负:“嗯。”
他转身回了自己房间,然后把大门和阳台门都锁死,只留一扇窗户通气儿,这才倒在了床上。
房间里的陈设和出国前并没有什么变化,熟悉的气味充斥着鼻腔,回到自己的领地,祁少虞感觉好多了。
他把胳膊搭在眼睛上,四肢自然从床上搭下来,纵然思绪翻涌万千,最后却只变成了一句“或许时间会给出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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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一号,九中高三正式返校补课。
祁少虞没当回事,一觉睡到了十一点钟,可能是因为昨天低烧的缘故,脑袋还是昏沉的。
这个点他母上早就出去做美容了,管家和司机都知道祁少虞的脾气,也没人叫他起床。
唯一的变数。。。。。。算了,不提他。
祁少虞慢吞吞套上衣服下楼,阿姨把温好的早饭端上桌,问:“少爷,今天去学校吗?”
“去。”
开学第一天不去,张泰华能逮着他耳边叭叭好几个星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大不了晃悠一圈又回来。
九中算是海市数一数二的高中,每年考入名牌大学的学生不在少数,但也有像祁少虞这种捐了钱进来读的二世祖们。
在九中,每个年级的十班就是学生们背后说的“后门班”,这个班的学生和正常考进来的学生们相看两厌,几乎是三天两头就掐架的地步。
而作为高二十班的数学老师,兼德育主任的张泰华就非常热衷于处理一切十班和普通班之间的矛盾,只不过那么多年下来,效果甚微。
祁少虞到学校的时候已经是十一点了,外头太阳挺大,车门刚打开,热浪就直往里面钻,感觉脚底儿都要烫穿了。
他皱了皱眉,眼睛都睁不开,正想开口跟司机说掉头回家,只是话还没出口便被一道中气十足的声音打断:“祁少虞!你又想跑是不是?还不滚进去上课!”
“。。。。。。”
那声音,不用抬头他都知道是谁。
倒霉,祁少虞简直倒霉透顶,开学第一天校门都没迈进去,就被张泰华逮了个正着。
张泰华生怕他跑了,几乎是一路小跑着过来的,啤酒肚一弹一弹的,像皮球。
“老张,我真没想跑。”他吊儿郎当的把书包扔张泰华怀里,“来都来了,帮我拿会儿。”
张泰华骂骂咧咧把书包放回座位上:“那么大个人了,像什么话!一会儿来我办公室喝茶!”
祁少虞把书包斜挎在肩膀上,双手插兜跟在张泰华后边,眼皮要抬不抬的,懒散得很:“那我要喝碧螺春。”
“没有!西北风喝不喝?”张泰华不时停下脚步回怼两句,不过论嘴皮子功夫,祁少虞能气死他千百回。
现在是早上最后一节课的课前时间,走廊上人还不少,祁少虞这张脸谁不认识,几乎是他前脚刚走,后脚被张泰华训了的事就传到了大群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