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回后,靳玄野发现陆厌不少伤口都绽裂了,不再继续,转而重新帮陆厌处理伤口。
处理罢,他将陆厌抱在怀中,亲吻陆厌的眉眼。
陆厌昏昏欲睡,哑着嗓子道:“你若要杀我,随时都可。”
“我不杀你。”靳玄野分明尚未想好要不要杀陆厌,唇舌却不听使唤。
陆厌并不觉得开心:“哦。”
这三回靳玄野皆温柔得过分,他不问缘由,只不断地告诫自己切勿沉溺其中,因为他料不准靳玄野何时会翻脸,再度折辱于他。
若要再受折辱,他宁愿去死。
他仿佛走在一条暗无天日的羊肠小道之上,不知前方是荆棘丛生,抑或豁然开朗,亦不知两旁山上是否会滚落巨石,教他死无葬身之地。
“我……”靳玄野逼着自己说出了狠话,“师叔的身体用起来不差,我姑且留着用,待我腻味了,再做打算。”
“用”这一字格外刺耳,陆厌自认并非甚么物件,而是活生生的有血有肉的人,但是他的身体却因为被靳玄野评价为“不差”而欢欣雀跃。
下贱。
他恶狠狠地扇了自己一个耳光,而后粲然笑道:“用起来不差便好,能为你所用,实乃我之幸事。”
靳玄野扣住陆厌的右腕,心疼地道:“为何要打自己?”
陆厌不答,只是笑。
“莫要笑了。”靳玄野捧着陆厌的双颊道,“告诉我原因。”
陆厌迫不及待地道:“靳玄野,你杀了我,杀了我好不好?”
不管是上一世,抑或这一世,床笫之间,陆厌不曾唤过靳玄野的名字,而现下陆厌连名带姓地唤了他,却是为了求死。
“是我说的话让师叔不悦了?”靳玄野将陆厌抱紧了些,致歉道,“别死,我再也不说混账话了。”
陆厌含笑道:“并非你的过错。”
“就是我的过错,不是‘师叔的身体用起来不差’,而是我喜欢师叔的身体,喜欢与师叔欢。好。”靳玄野哀求道,“师叔活下去。”
“难为你说言不由衷的话了,对不住。”陆厌应承道,“在你允许我去死之前,我不会再求死了。”
“不是言不由衷。”靳玄野强调道。
陆厌随口道:“既然不是言不由衷,你愿意与我结为道侣,夜夜春。宵么?”
靳玄野顿时语塞。
“不愿意是应该的。”陆厌又笑了一下。
“我……”靳玄野鬼迷心窍地道,“师叔若是求我,我便答应与师叔结为道侣,夜夜春。宵。”
他以为陆厌定不会求他,就算说错话了,亦没甚么了不得的。
岂料,陆厌居然不假思索地道:“求你与我结为道侣。”
靳玄野进退维谷,不得不沉默以对。
“明日天一亮,我们便去见师兄罢。”不待靳玄野作答,陆厌自顾自地勾了勾靳玄野的尾指,“一言为定。”
靳玄野盯着自己的尾指,猝然被陆厌掀翻。
陆厌坐下。身去,一起一伏,双手撑着靳玄野的胸膛,居高临下地端详着靳玄野的眉眼。
眼前的陆厌依然面无表情,姿态却是放浪形骸,与以往截然不同。
我的身体既然用起来不差,便让你好好地用上一夜罢,望你明日能干脆利落地送我上路。
陆厌心下如是道。
直至力竭,陆厌方才倒在靳玄野身上,哑声唤道:“夫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