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河锋脸上因老太爷与老夫人过来而挂上的笑差点维持不住,看向东河曦的眼睛闪着暗沉的冷光。
邱婉往后缩了缩身子,才想起东河曦闹这一场的起因来。
虽然她不觉得自家玉哥儿有什么大错,又不是故意的,不过是东河曦这个小贱种自己倒霉而已,如何就能怪得了她家玉哥儿?
只是她也知道这些话是万不能在老太爷与老太太面前说的。
老三那对倒霉鬼去世之后,臻小子又失了踪,两位老人心里正是最愧疚怜惜东河曦的时候,她若是敢说出什么不好的话来,老夫人定会让她去跪祠堂的。
王红萝眼里闪过一抹笑意来,虽说与她所想有些出入,但大差不差,总归是在老太爷与老夫人面前告了状。
东河元恍然大悟,视线在他脸上扫了一圈。
他就说怎么今日的八弟看着有些不一样,神情有几分熟悉。
此时才想起这分熟悉从哪里来,这不就是以往老八癔症发作时的样子吗?
结合东河曦方才说的话,他也就明白了东河曦为何今日要这般对待东河玉了。
完全是东河玉自个儿招惹的。
如此一想,东河元眉头紧皱。
东河玉真是被娘给惯坏了,难道忘记早前惹得东河曦癔症发作时的下场了吗?
哪怕要针对东河曦,也要有个度。
如今将人弄得失了忆不说,还惹得人犯了癔症,真真是活该。
但到底是自己亲弟弟,东河元虽觉得东河玉做得太过,却也并不认为东河曦就该如此对待他。
好歹东河玉是个哥儿。
虽不知晓方才发生了何事,但见玉哥儿浑身濡湿还混着泥,人也昏迷不醒,怕是被东河曦折腾得不轻。
只是根据以往的经验来看,犯起癔症来的东河曦,除了为数不多的那几人,旁的人要是敢在此时惹得他不痛快了,那是真真会出手狠揍一顿的。
东河元虽然心疼东河玉,但到底不敢在眼下多说半句。
不然怕是忙没帮上,自己还要惹得一顿揍。
想起早年被东河曦揍的那几次,东河元觉得身上好似又痛了起来。
***
很快到了大堂,各人落座。
接着,外面又有一男两女在下人的接应下走了进来。
不过盏茶时间,除了已嫁出去的公子小姐,去世的东河钧夫夫,失去踪迹的东河臻,东河斐与东河元年幼的孩子外,现今尚在东河府内的主子便已尽皆在大堂里了。
老太爷与老夫人面容慈祥的高坐主位,老太太拉着东河曦就坐在她侧首的位置上,完全无视了面容不愉的邱婉。
老太爷老夫人尚在,按规矩,左侧首位便是继承者坐,右侧首位该是长孙嫡子坐。
东河锋坐在了老爷子左侧首的位置,老太太右侧首的位置便该是嫡子东河元来坐。
只是在座的人,除了邱婉,便是东河元这个当事人都并未表露出不满来。
东河曦将东河玉丢在了自己右手边的椅子上,其实他更想将人丢在地上。
不过想也知道这样不好。
老爷子跟老太太怜他孤露,但东河玉也是他们的子孙,他因着上午的事情报复折腾一顿便也罢了,这会儿再当着两位老人的面将东河玉扔在地上,无疑是不给两位老人面子。
东河曦坐下来,才好生仔细的将座的东河家人仔细打量一番。
对面首位便就是原身的大伯东河锋,倒是生了张好皮相,四十好几的人了,脸上保养得依旧能看出年轻时的几分俊朗容貌来,只是依旧遮掩不住其面容里透露出的自私奸猾,还有那虚伪的蠢样。
尤其是在看向他时泄露的几分阴沉,看起来就更蠢了。
紧挨着他的便就是大伯娘邱婉,原本尚算清丽的面容,此刻生生被那副恨不得撕了东河曦的神情给破坏,倒显出几分又蠢又坏的本质来。
最后便就是侧夫人王红萝,风韵犹存,一颦一笑都尽显这个年纪该有的特殊风韵,不愧是能与正室斗了二十几年还不输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