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路旁边就是一块块的水田,只是水田的主人干活利索,这会儿水田里只剩下短短的稻茬露在水面。
离得东河稍近的水田里还能见到弯腰快速收割水稻的村民,一个个干得热火朝天,浑然不在乎头顶便就是七月的烈阳。
东河水面清澈,不时就有几只鸭子嘎嘎嘎的叫着游过。
田埂上,偶尔能见到送水的小孩。
田埂边甚少看到高大能遮阴的树,因此想要休息的人,也只能稍稍在被太阳晒得滚烫的田埂上倒扣的竹筐上坐着歇歇。
不时还能见到忙中偷闲的人往他们这边张望,见他们看过来了,有些老远冲他们笑笑,也不管他们看不看得见,有的就有些局促的赶紧扭过头。
方婶子与墨琪都觉得这里好。
不知道是真的觉得这里好,还是看出来东河曦想在这里住,因此附和他,亦或是这两年发生的事情,让他们觉得这里好。
就在三人说话的空档,雷疏朗那边说小路清出来了。
两人的动作倒是快。
三人停止聊天。
往前大约六米左右便就是荒芜破败的老宅。
老宅主体是用泥土所做,只是土墙有的地方有了洞,有的地方长年被雨水侵蚀有了倒塌的痕迹,房顶上的瓦片也缺了许多。
大门已经在时间里被腐蚀得摇摇欲坠,用来圈作围墙的栅栏被各种藤蔓植物包围,院里长满了一米多高的各种杂草,从他们所站的位置看过去,老宅的大门好像还是开着的。
大约看过之后,东河曦心里便就有了数。“今日先这样吧,疏朗与墨砚去马车里拎两包点心合着两把刀具一并给村长那边送过去。”
“是。”
***
几人回到小镇,这边风阿爸等人也将宅院定了下来。
是一套三进的宅院,三百四十两银子拿下来的,稍微打扫置办点家具便就能住进去。
人多好办事,又不缺银钱,下午宅院就打扫干净焕然一新,晚上东河曦二十人并七辆马车便就搬进了宅院住。
东河村这边,白日里大家忙着秋收没时间聚一起唠嗑,旁晚时分,离得近的便就端着饭碗聚在村长家外面的石凳子上,一边说着今年的收成,一边问白日里接待了东河曦几人的那个青年。
青年叫东河浩,是东河涛小儿子。
“浩小子,今儿个那几个当真是村口那家回来的人?”问话的大叔手里端着个大海碗,一边问话也没耽误他大口往嘴里扒饭。
东河浩手里也端着个差不多大的海碗,嗯嗯点了下头,“听我爹说,就是民二爷家的,是个小哥儿。”说到这里,东河浩脸红了一下。
“哟,浩子竟然还脸红了。”有个跟他差不多大的小年轻冲他挤眉弄眼,“咋地,那个小哥儿长得比咱村的冬哥儿还好看?”
东河浩想到白日里那两个皮肤白皙的小哥儿,脸更红了。
院子里,东河涛夫郎笑了一下,“那小哥儿当真不错?”他倒是没别的意思,就是觉得府城里来的小哥儿,在他的见识里,大多是高贵瞧不起他们这些乡下泥腿子的,但听他家汉子说,民二爷家回来的这个小哥儿很是有礼节,白日里小儿子给他们倒的糖水都喝完了的。
这在他看来就是很好的小哥儿,仅有的几次去县里,遇到那些有钱人家的小哥儿,看他们的眼神那都是跟看脏东西似的,别说喝他们递过去的水,就是连碰都怕碰到他们。
东河涛点了下头,他个当长辈的汉子不好肆意评价人小哥儿。但他的确对那小哥儿的第一印象挺好。
一个两岁大的小孩颠颠的走过来扒在东河涛夫郎的腿上,“奶奶,吃糕糕。”
“好,晚点奶奶给你拿糕糕吃。”东河涛夫郎将他抱起来,他转过头看向自家汉子,“那两包点心我看不像是镇子里糕点铺的。”中午他没来得及看,还是晚上做晚食的时候瞧了一眼。
包着点心的油纸上倒是有字,但他大字不识一个,也不知道写的啥。
“是县里吉祥铺的。”边上跟着儿子追过来的一个年轻媳妇回道。
“哟,那可挺贵的。”另一个妇人手里端着个簸箕在挑选种子,“没想到那小哥儿给那贵的糕点。”
镇子上的糕点铺子里的那些糖糕在他们看来就已经是平日里买不起的了,没成想人家给的两大包糕点竟还是县里吉祥铺的。
吉祥铺里的糕点那可是只有那些有钱的老爷才能吃得起,哪怕是过节他们也是不会想着去买回来吃的。
忒费银子。
“那小哥儿倒是挺好。”几个妇人夫郎心里同时冒出这个想法来,也不知道是当真觉着人好,还是看在那两包买不起的点心上。
***
东河曦不知道村长家的人对他的印象很好,吃过晚食便就在盘算着接下来要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