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何错之有?”
李慕仪羞恼让他看到眼泪,挣着手去擦,可越擦,眼泪就越多;越多,李慕仪就越羞恼。她恨自己在李绍面前这样狼狈,便暗暗掐住自己腿侧的肉,用疼痛警醒自己不许哭。
她那些小动作,向来逃不过李绍的眼睛,李绍迅疾地捉住她的手,耍狠道:“你再敢招自己一下试试!”
李慕仪想起李桓在她耳边低语的那一句“母后将你给了朕,你就是朕的人”,不由浑身打颤,眼泪簌簌不止,便胡乱抓起软枕打在李绍身上,“我的命是我自己的……与你何干!与你何干!”
李绍挨这莫名其妙的几下,何其冤枉,仿佛他现在做什么,对于李慕仪来说都是错的。李绍气得险些发疯,铁青着一张脸,呼吸急促又粗重,一下将她扛起来,狠狠摔到床上去。
李慕仪尖叫着竭力挣扎,顾不得吃痛的背,蹬着腿就要起身。
李绍屈膝压制住她,将她的两只手死按在床上,李慕仪尚不消停,偏头去咬他的手腕子,那尖牙才触到一点皮肉,下颌就教李绍狠狠捏住。
两人对望,李绍怒不可遏,“你气死我算了!”
李慕仪挣扎不动,低叫道:“你放开我!”
“认不认错?”李绍再问她。
李慕仪哪里还惧他,“我没错。”
李绍倒凝滞一口气,眼全然红了,怒到尽头反而绷成一线的平静,因他有怒有忍,所以声音又缓又沉,说:“至少,你应该告诉我。”
这一句话,让挣扎乱动的李慕仪一下子僵住。她去看李绍,见他那双满是红丝的黑眸,似有水光,这着实惊住了李慕仪。
李绍闭上眼,俯首去亲吻李慕仪的额头,低语道:“哪怕一个念头,你也会想来问问本王,怀上他,以后要怎么办才好。李慕仪,你连这样的念头都不曾有过……”
“本王对你来说,到底算什么?一个无关的人?你的命是你自己的,可那孩子不是你自己的……”李绍的唇掠过她的眉骨,“这太不公平了……你对他的父亲,一点也不公平……”
心头筑起的万里长堤上,缝隙越裂越满,那教他吻过的地方尽是酸楚。李慕仪压抑着泣声,“我保不住他。”
“保得住保不住是你个女人来考虑的事么?”李绍气结,一拳捶在李慕仪枕侧,“这些年,你要什么,本王都给了,无一食言。你恐本王狼子野心,夺了十三的位,可本王到底想得到什么,又在谁身上费了千百般心思,你就看不透?明明在旁事上那样聪明,怎在这种事上如此蠢,如此笨!”
大梁疆土和百姓都护得了的雁南王,万万人赖以安居乐业的雁南王,竟然连一个女人的信任和依赖都得不到。
简直是奇耻大辱。
李绍与她纠缠痴吻,将她紧紧抱在怀里,手伸入发丝间,将这一记长吻按深,直吻得李慕仪身子渐渐娇软,浅浅喘息起来,才移开唇去舔弄她的耳心。
他低声说:“你还要本王怎么做,才愿意信赖本王一回?有这么难吗?……到这栖梧宫来之前,本王一步都迈不出去,可想着你,也就来了。”
他字字千金一样往那长堤上砸落,李慕仪没能压住喉咙里的泣意,泪水终是决堤而出。她猛然环住李绍的肩颈,挺着腰一口咬住他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