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道:“陌玉啊,你哪是无能,若非你一直在陛下身边,许多事若没有你暗中相助,为兄只怕毫无胜算。我把你丢在璇玑,你若是怨我,我心里尚且安心一些,你何苦言惭愧之语,惹得为兄心疼呢?我是兄长,报仇之事,本就应该我来承担,陌玉啊,实不该让你也染上仇恨与算计。”
苏陌颜苦笑,立即传来得力的大臣,按苏陌玉说得去办。
而夏无寒,在与苏陌颜收到信的同一时刻,便收到了潇潇的飞鸽传书。打开信后,认认真真的看了半晌,看完后,将信好好的折起来,原封不动似的存好,放进了一个匣子里。
慢悠悠的啜了口茶,任茶香味在齿间飘荡,良久,他传来休白,道:“传本王的令,派孙将军率领八万大军,立即出发,从迁水国故道赶往玉瑶北朝。”
休白有些诧异,因为他之前已经妥协,答应众臣不再派兵相助,为何如今……
于是休白问道:“王上,您不是……”
夏无寒叹了口气,唇边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眼底的爱意似乎要溢出来。
“可是他亲口求本王,本王能怎么样呢?”
夏无寒笑着,用一种宠溺与无奈的口吻,道:“只要是他想要的,本王没法子拒绝,哪怕他要本王的命,本王也不吝惜。”
休白道:“可是……这样的话,朝臣们一定会闹起来的。”
夏无寒挑眉,眼里闪过不屑和得意,笑道:“谁说本王出兵是要相助玉瑶北朝,若昶城有流寇作乱数年,百姓苦不堪言,此前数年朝廷派兵剿匪,都未能完全铲除,反而让他们日益猖獗。如今本王派兵,不过是为铲除流寇,还百姓安稳罢了。”
若昶城是故夏国的边境,出城三里,穿过开凿的山道,便是迁水故道。
以剿匪之名,派大军前去,大臣们是不会说什么的,这些流寇人多势众,曾多次强占大臣们的不义之财,让他们失了利,大臣们也恨得牙痒,只怕巴不得王上斩草除根。若是大军到了迁水故道,那么大臣们就算反对也来不及了。
休白暗道,王上为了那人,可真是什么都做得出来。
可是……区区一万多的流寇,派八万大军去围剿,是不是有点……出手太阔绰了?大臣们会信吗?
“王上,八万大军围剿流寇,是不是有些……”
夏无寒沉默片刻,摆摆手,“无妨,不用这么多人,怎么能确保彻底清剿呢?”
休白道:“王上说的是。”
夏无寒又道:“孙将军是本王一手提拔出来的,虽有才能,但也没有亲自上过战场,让他去,不仅本王放心,大臣们也会松了警惕。你今日去传旨,整顿大军,明日一早再出发。你去告诉孙将军,让他不要着急,先在路上慢慢走几日。”
休白疑惑不解,既然要帮玉瑶北朝,那不是越快赶到越好吗?为什么要慢慢走?万一玉瑶南朝得到消息,趁大军未至时强攻北辰郡,那岂不是功亏一篑?
看出了休白的疑惑,夏无寒不语,唇角的笑容是那样的温暖与真实,像极了春日里的暖阳。
他的陌玉,从来就这么聪明。
“你啊,脑子一点也不聪明,还不明白吗?”
休白诚恳的道:“属下愚昧,请王上明示。”
夏无寒站起身,缓缓道:“其实……本王并不是真想让孙将军去相助北朝,实际上就是去剿匪罢了。这样声势浩大,就是为了让南朝误以为本王要派兵相助北朝,让他们忧心不安。慢走几日,消息会更快传到南朝大军,让他们慢慢等待大军来临,慢慢的瓦解他们的军心。等明日孙将军出发,你便偷偷在南朝大军里放出消息,说本王明里是为剿匪,实则暗地里是想从迁水国赶往北朝相助,杀他们个片甲不留。剩下的,陌玉自有妙计。”
休白还是疑惑不解,既然已经发兵,为什么不直接相助北朝,而是用这种假助之计?
夏无寒看出他的疑惑,绕过桌案走到他面前,道:“依故夏国如今的情形,本王若真的派兵相助北朝,事后朝臣们定会抓紧此事不放,说本王欺骗朝臣、不顾故夏都是轻的,朝中那几个老顽固一直在找本王的不痛快,本王不能让他们抓到把柄。况且,陛下一定不会想看到本王不顾一切、力排众议帮助北朝的,一出手就是八万大军,陛下必定会以为故夏国实力强大,那么陛下下一个要收拾的,恐怕就是本王了。所以,本王不能真的出兵相助,陌玉也明白这一点,遂在信中说明,他这是在帮他王兄的时候,不忘不能连累了本王。”
休白恍然大悟,忙道:“是,属下这就去办。”
言罢,便转身出去了。
这场战争,持续了多日,天下人都以为北朝这次会大败,却不料,这种胶着的状态正悄悄的逐渐被打破,强势与弱势也悄悄的在转换。
果不出苏陌玉所料,计划一开展,南朝十万大军听说故夏国的铁骑正在赶来,果然有些坐不住了,下午便对北辰郡发起了强攻,苏陌颜派一个机灵的士兵佯装成南朝士兵偷偷入城,佯装被俘虏,等南朝士兵被击退后,立马表明了身份,和李随将军说明了一切。内外联合,静待时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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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陌颜的动作迅速,不给南朝任何喘息的机会,当天傍晚,刚在营中休息的南朝士兵便听说了粮草被劫的消息,北朝的援军赶往枫木江,围着枫木江扎营。虽然地利毫无优势,南朝大军倚靠枫木江为背,利用江势,他们渡江必定遇袭,不渡江则无法发起进攻,但苏陌颜却毫不在意,吩咐援军死守。
苏陌颜还派一队十分擅水的士兵悄悄潜水渡江,在江岸边,利用草丛掩盖,于夜色中偷袭,烧光了他们的粮草,还斩杀了一些士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