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刻霜若能凝神聚气也能察觉。只是他现在心神俱乱,待他发现恐怕已经晚了。
李无疏下意识要去推开他,却推了个空。
“霜——”
看得见摸不着的日子寂寞无比,李无疏早就习惯了,这还是十年来他头一回对此懊恼不已!
危急之刻,比一只孤魂野鬼都不如。
那片松动的石块高耸于半空,从那砸下来可不是闹着玩的!
李刻霜神经无比大条,哭得快要抽过去了。浑不知自己将要成为天下第一个被石头砸死的宗主。
“霜……”
李无疏慌了神,穷尽一切努力也无法对李刻霜做出警示。
天道崩坏时,他曾轻松抹去天上多余的月亮,现在却只能操控风雨雷电,这么大的石块是半点都挪不动。
他心绪起伏,激得半山腰骤然间狂风乱卷。
李刻霜只见着起风,哪里明白是何缘故,两眼瞪得直直的,喃喃道:“李无疏,是你在天有灵吗?你听到我的声音了?”
在天你个头!老子在你背后!
李无疏抬起巴掌呼他脑壳——当然,呼了个空。
眼看石块将落,他急得满地乱转,四下寻觅有什么东西派得上用场,看到满地月光时脑子里灵光一闪。
目睹皎白月光在地上变形凝聚,化作一个“霜”字的时候,李刻霜满脸呆愕,下巴几乎掉下来。
那月光书就的字还没结束,只见后面又立刻续上几个字来——
“霜!起开!有落石!”
李刻霜反应倒是快。
但他并没有起开,而是拔剑迎向上方,一剑震碎了迎头而来石块。
危机霎时解除,他气喘未定,怅怅然看着地上的月光书。
这个字迹,这个称呼,示警之人呼之欲出……
他张口欲问,却又讷然,踟蹰不已如同近乡情怯。
“李……小、小师叔……我、我方才说的话,莫非你都……”
李刻霜还没说完,又看到地上的月光书发生了变化,凝成另一行字——
“早归。早睡。”
李无疏撂下这句就走,空留李刻霜在原地着急上火。
但他顾不上这么多。
十年过去,他终于可以用月光在地上成书,与人传话。
他已经迫不及待想要回去找阮柒谈谈。
曾经李无疏因故咽喉受伤,不能出声,很长一段时间内,只能用术法在桌上凝光成字。
阮柒深解人意,同样凝光成字与他交谈。
两人一来一往,悄寂无声。
那时他与阮柒还未坦明心迹。如此笔谈,两人都低头看字,不多对视,话中情愫却尽在不言。
后来李无疏喉部伤势痊愈,可以开口说话,但仍喜欢用这法子和阮柒对谈。
是以方才情急之下,他才想到凝月光成字,向李刻霜示警。
待回到无心苑,阮柒已经将李无疏的肉身妥善安置回东厢。
因李刻霜的偷袭,这一夜折腾,睡意了无。
他拿了把檀木梳,在床边给李无疏重新梳头,整理被李刻霜弄散的发髻。
李无疏卧床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