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还有些肉疼。
“可是,老头儿,你这机关术纯属鸡肋,走路乘乘还可以,斗剑时一斫两段,却是难以派上用场,要它何用?还不如多给几锭银子来得实在……”
陈心隐近乎本能地开始挑起刺来,无可无不可地说着。
“猪脑袋!愚蠢!你想想看,你到了红尘之内,那里能有几个人见识过我们仙家道法的神奇?你一把这机关术拿出来,他们还不竞相膜拜?到时候你夜夜笙歌,四处挥霍,一旦将囊中的银子花光了,随便找上几户有钱人家,卖上几只护院的机关犬、耕田的机关牛,不就又有钱可以用了?我这是在授人以渔可晓得了?”
玄真老道脸上满满都是“朽木不可雕也”的神情。
“哦!原来如此,如此弟子深谢过掌教真人了。”
陈心隐恍然大悟,连被骂愚蠢都顾不得在意,恭恭敬敬地道出了自玄真老道上台之后的第一个“掌教真人”四字。
随后也顾不得在意旁人如何异样的目光,赶紧将这部“生钱秘笈”收起,藏得严严实实。
我自赚我自己的银子,让别人无银可赚!
……
等了许久,终于轮到了明石,他拿着一只青色的小葫芦,递给陈心隐。
见他疑惑,明石凑近他的耳边,轻声说道:
“我那酒葫芦你不是一直也想要一只吗?我花了七天时间,给你炼制了一个更好的……嘿嘿,我在里面足足预装了一千斤我自己酿的蜜花果酒。”
“呀!真好东西,谢谢明石师兄,以后要鸡蛋吃自己去我那边捡……哦,对了,顺道帮我往地上撒把谷子。”
陈心隐咽了咽唾液,赶紧接过这个宝贝,将它牢牢地绑缚在了腰间。
……
然后,告别的,送东西的,足足过了大半个时辰,陈心隐才算是得以脱身。
挥手告别众人,他乘着那只机关虎,孤身一人离开了灵虚山。
玄慧叫住正要离开的玄广,问道:
“师兄,那柄剑坯什么时候改名叫隐锋了?怎么未曾听说?我记得是叫……”
玄广摆摆手,呵呵一笑,说道:
“改名不改名只是给他的借口罢了,不论是何姓名,剑还是那一把剑……其实,隐锋剑是师尊昨夜托我转交给他的,说他是那柄剑的有缘人,剑只有交到他的手里才能最终炼成……”
“哦,却是师妹太过执着于名相,多谢师兄指教。”
……
玄慧见玄真老道独立于一边,目送心隐离去,出言问道:
“师兄,你为何非得让心隐进入红尘?”
玄真看着背影没入山色中的陈心隐,感慨良多:
“这小子修为尚可,只是不自知,而且我观他心境有缺,希望此次出山能够寻到他自己的道……”
另外,他本来自于人间,身世来历当由他自己去寻,若是最终寻到,他将如何自处?会如何面对自己的旧时经历?
这些,旁人是帮不上忙的,只有靠他自己。
我是谁?
每个人都有知道自己是谁的权力和义务。
我将如何做?
除了你自己,没人能够告诉你你应该如何去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