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手。”
“啊?你不是不生气了么?”曹若愚十分茫然。
“不生气也不代表你能抱着我吧?”
文恪今晚意识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曹若愚太黏人了。
这样不行,这样不对。
曹若愚抬起头,小声又有些急切地问道:“不行吗?真的不行吗?”
温热的气息触碰到耳尖的那一霎,文恪只觉心头一片酥麻,肩膀忍不住颤抖。
曹若愚察觉到了这一点。
但他没有想明白是为什么。
他只是觉得这样的文恪有点,有点——
吸引人。
念头产生的这一刹那,他先是觉得荒诞。而后他又觉得,文长老本就心善可亲,才华横溢,吸引人是必然的。他不过是被吸引的千百个人中的某某一位。但这情绪却不安宁,就像詹致淳口中的育魔叶那样,一旦落了土,生了根,便在趁着夜风野蛮生长,再从他心口的位置破土而出,将他紧紧包围,挣脱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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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若愚倏地红了脸,慢慢地,又缩回了被窝里。文恪只觉得这人的头顶抵着他的后背,痒痒的,很难耐:“你又在干嘛?”
“没……没……没什么。”
曹若愚翻了个身,两人背对着背,冷风直往被窝里钻。文恪沉默半晌,有些无奈,还有点想笑:“你睡觉老实点。”
曹若愚又慢吞吞地靠近了些,背贴着背。他忽然发觉被窝里热得太过分了,稍微碰到文恪,就烧得慌,掌心、后背乃至于心脏都在发烫。曹若愚握着那颗鸡蛋,心想,明早这玩意儿是生的是熟的,就只能听天由命了。
第二天一早,鸡蛋还是生的,曹若愚倒是快熟了。
文恪睡到半夜嫌冷,又迷迷糊糊往他这里靠,曹若愚也是,习惯性地抱住他,早上醒来,两个人又黏在了一起。
晨光熹微,早风过窗,文恪熟睡的脸正埋在他前襟处,神色安稳,眉眼舒展,嘴角勾着一抹很淡很淡的笑意。
大事不妙。
曹若愚脑袋一热,他现在看文长老,还是如昨夜那般。
那般。
迷人。
他原本以为的,那一瞬间的荒唐念头,竟没有随着时间的流逝而自动消散。他一觉睡醒,那颗种子又膨胀了许多。他想起路的尽头,那株挺拔的亭亭如盖的青松,还有那镀了金似的清瘦剪影。
曹若愚猛地闭上眼,二师兄,真的大事不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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