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一支箭羽已穿过她的心脏,直透胸部,血液从胸前的伤口处缓缓流出,渗湿了她和穿封狂的衣衫,也难怪穿封狂会感到背部一阵阵冰凉。
她的嘴角,鲜血直流,一直顺着穿封狂的劲部而下,顺势留向他的胸部,将他胸部的衣襟,透湿了一大片!
穿封狂简直不敢相信这是事实,刚才还在和自己议论风生,转瞬间,就这样阴阳相隔,这纯粹就是祸从天降,难以令人置信!
他强忍哀痛,向四周望了望,只见在远远的一片黄沙中,驾驰着一帮铁骑,因离得太远,又烟尘障目,难以估算出其数量多少。
穿封狂顿时咬牙切齿,慕雪定是遭这帮楚军铁骑在背后偷袭致死的。
楚军!楚军!又是这帮穷凶极恶的楚军,定与你们势不两立!
誓要将他们一个个斩尽杀绝!
他紧紧攥了攥拳头,许久才缓过神来,可那帮狂妄的铁骑,随着一阵高扬的黄沙飞尘,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简直悲不自胜,一切与楚军有关的那一幕幕,又一件一件撞击着他的大脑,他不禁双膝微软,“扑通”跪倒在了程慕雪的尸体之前!
他喉间已哽不出只字半言,双目润湿,眼角已泪珠滚落,望着浑身血染的程慕雪,不禁一阵仰天长啸。
只见他微举的双手战战巍巍,喉间的狮吼赛似震天雷鸣,顿时四周扬尘飞沙,声啸破天,可他心中的悲恸,任其吼破喉咙,只是有增无减!
穿封狂跪在黄沙之上,不禁仰天长问:“为什么?为什么?……”
的确,感觉这所有的不幸,都发生在了他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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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封狂这般年纪轻轻,却面临了太多太多的生离死别,这一次也不例外,他深深望着程慕雪那张无法挽回的脸,不禁战巍着手,慢慢除去她身上的箭羽和沙尘!
她身上的血迹皆已凝固,还有一点温软的身子,早被血迹模糊了青秀,只有那张散在发前的脸,被穿封狂清理得尤其干净,虽然铁青,但仍是那般楚楚动人!
不觉已时至黄昏,穿封狂将一水壶烈酒,已饮之殆尽,见他浑浑噩噩,悲痛万分,轻轻将程慕雪的尸体抱入怀中,朝彭城方向举步而去!
他绝不能就这样将程慕雪的尸体埋没在这一片黄沙之中,得找个幽静之地,将她安葬,她已经受了太多的俗事纷扰,须得有个安静的地方,还她一片安宁!
穿封狂时快时慢,心里的哀思,起伏不定,径直来到了那片密林之中!
趁着月色,那晚留下的材火灰烬,依稀存在,和程慕雪温情柔意的一幕,又在他脑间一闪即过……!
他曾听说过,被火烧过的地方,会变得很肥沃,他便毫不犹豫地选择了这块土地,以做为程慕雪的清净之地!
花了几个时辰的时间,一个庞大的坟堆,已被他修砌完毕,他静坐在坟前,又将水壶之中所剩的酒一饮而尽,似酒劲迸发,趁着酒意,便不知不觉地靠在坟头上,昏昏睡去!
这里倒是幽然清净,又有着两人最甜美的回忆,穿封狂将程慕雪安葬于此,实是最好不过的抉择,想程慕雪对他以身相许,一片真心,能让她安葬于这付出温香软玉的一抔之土,也大可让她慰藉九泉之下了!
天已破晓,熟睡中的穿封狂,被一阵叽叽喳喳的鸟叫声给惊醒了过来。
他双目微红,缓缓立起身来,望了望这堆新土,心里尤似刀割一般,他强咬了咬牙,决定给程慕雪树碑立牌!
他向四周看了看,见在不远处有一面平整的石头,便毫不犹豫地走了过去,见石头深埋,想要取出,势必得费九牛二虎之力。
他正是满腔怒火,正找不到泄愤之处,瞠了瞠眼,找了个平整之地,站稳了双脚,暗运神力,双手捧住石头便开始用力。
只见他涨得满脸通红,那块大石头已微微见动,穿封狂突地大吼一声,那深埋深山老林的一块千斤巨石,硬是活生生被他拔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