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默抬眸。偏僻寂静的铺子门前候着一个头戴方顶样头巾,身穿紫衫的小厮,他闻声而动,一瞬间便亮了眸。“不知店家可有何事?”齐默瞧了一眼周毫安,不禁询问道。周毫安将车靠在门畔,打开铺子大门,又敲了敲后院的墙,高声喝道:“来人了,上茶。”“叨扰了,今日前来确有要事,不知姑娘……”店家一阵踟蹰,他眉眼起起落落,忽然起身俯首拱手道。“还请姑娘助我一臂之力,事后,我定会送上满意的酬劳。”周毫安接过茶走回桌畔,就瞧见他这副模样,他伸臂将店家扶起,递上一杯茶。“不如店家先说说是何事,如此也好判断是否能帮得上忙。”说罢,他又转身递给齐默一杯。齐默点点头,接过茶轻抿一口。咦?这茶……齐默抬头瞧了周毫安一眼,却发现他神色平静,独站在一旁静候着店家的后文。算了,也许是铺子老板留下的茶呢。齐默自顾找了个理由搪塞,就转身望向店家。店家垂首瞧着手心茶盏,忍不住叹了一口气:“周公子应当知晓,芜湖酒肆之争已近在朝夕,成安县内的几家酒楼更是明争暗斗,卯足了劲要力压对方一头,可……”谁也没想到,店家的春来酒楼在这个节骨眼推出了一道新菜,还打响了名堂,这就无端惹了众愤,被对家联手出高价翘走了几个师傅。而今春来酒楼就只剩两个师傅,还学艺不精,无法独挡一面,再如此下去,别说竞争芜湖酒肆,只怕连店都要守不住了。他思来想去,总觉得如今能破局的也就只有这道新菜的主人,毕竟这菜确实新颖,也为他的酒楼招揽了不少大客。齐默听完却有些沉默。她的确有考虑过找个食肆当厨娘,可那都是营生未果之前的事,如今她都已经开始吆喝,再中途转道,于她的小摊也不利。更何况……她也只是临时救急,等急救过了,她自然还得回到她原来的位置上,而那时,她的小摊未必还能一如既往。“抱歉,我恐不能答应。”思及,齐默拒绝。“姑娘可是有什么顾虑,若是我能解难,必为姑娘办到,你放心,酬劳必不会少于大师傅的标准,另外事成之后,我也会奉上厚礼,只求姑娘帮帮忙。”齐默摇头。“我有自己的营生,若救助于你,势必会耽搁我自个的事,你若是退出芜湖酒肆之争,此事能不能妥善解决?”“姑娘有所不知,我若退出芜湖酒肆之争,不出三年,就会被县内诸家瓜分干净。”店家叹息更甚,他抬眸瞧了瞧眼前的人,倒是不曾听说何地开了新的食肆酒楼,“不知姑娘的营生是何?在何处?”咦?这是什么既定规则?难道在这县内所有的酒楼都必须去争这酒肆特定时间的归属权?齐默不懂,她抬手指了指门外的小车,示意店家瞧。“?”店家满脸疑惑,他起身走出门外,就瞧见那辆宽宽长长的小车,而今小车四面皆合,只有两个锅盖在其上掩着。这……就是她的营生?在市井摆摊?“这个?就是你的?”店家目瞪口呆,有些说不出话来,怪不得他不曾听说,这就是……这……“嗯,店家若是得空,也可来尝鲜。”齐默点点头。“好。”店家略显喃喃的应下,他眼神迷茫,定定瞧了好几眼,才终于回过神,“姑娘可以再想想,若是姑娘肯来,只管来春来寻我,今日多有打扰,我先告辞了。”“嗯,店家慢走。”店家几次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抱拳离开,等人离开后,周毫安则去后院拿了肉,就和齐默一同回了家。……翌日,齐默照旧是临近晌午才摆上了摊,许是接连两日的宣传,今日的人更显多,她不慌不忙不紧不慢的摆上桌凳,就开始生火放陶罐,等到一切准备就绪,挂上幌子,就有人站在了车前。“听说你这免费?先给爷来一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