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阿尔赫烈是如何知晓她们沾染上蛇床子的?
萧明月问他:“是你做的?”
阿尔赫烈反问:“我像是能做出这般愚蠢之事的人吗?”
像。
萧明月顿默。
阿尔赫烈看着她眸中显露出的猜忌,发出一声轻笑:“你将我的蛇伺候好了,我便告诉你是谁在鹤华台取走了蛇床子。”
他倒真不是一个愚蠢的人。
陆九莹只能作罢,萧明月将她领到一旁,咬耳说话:“阿姊放心,这里压根就没有什么巨蟒,顶多伺候那条小黑蛇,若世夫人给你们发新种,你便好好种,若有事就驾车来寻我。”
“你照顾好自己。”
“嗯。”
两姊妹这般悄声说着话,再回头,阿尔赫烈早已不见身影,只余阿聿和乌格候在原处。
乌格见着萧明月要留在鹤华台,早已手心发痒,想要与其切磋。阿聿拽住他如生铁般沉重的粗臂,嗔道:“一个汉子总同小女娘较什么劲?她可是将军要的人!”
“将军要的人?什么意思?”
“就是那个意思,你莫要多事。”
“那个意思是哪个意思?”
阿聿望着一脸困惑的乌格,拍拍他健硕的胸膛:“你,这辈子也就这个身子顶些用途,脑子是一点都不开窍,没事多去念念汉字,将那《诗经》多读几篇便懂了。”
乌格发出几声清脆的卷舌之音,他在用乌州语回骂阿聿。
萧明月留在了鹤华台,住进了阿尔赫烈的侧院。
那天晚上果真有胡仆带着她去林中捉硕鼠,他们用特制的竹笼猎捕了六只,随后送至鹤华台的一间静室,小黑蛇便栖息在此。
萧明月看着胡仆将捉来的硕鼠放到室内,随后便见细小的黑蛇如鬼魅般迅捷游走,追寻着硕鼠享受狩猎的乐趣。待那些硕鼠浑身是伤筋疲力尽之时,再一口吞下。
萧明月不惧蛇,但也不喜这种软骨头的东西,她蹙眉看着眼前恶心的一幕,问身侧胡仆:“你们这条‘巨蟒’怕蕃荷的味道吗?”
“当然不怕。”胡仆十分自豪地说道,“这是我们乌州的靡蛇,这世间唯主人的气息是它所惧之物,旁的无法抑制于它。”
萧明月微愣,想了想今日之事又问:“它的主人是阿烈吗?”
“你怎可直呼尊师名讳?”胡仆虽有不满,但还是告诉她,“自然是的。”
萧明月若有所思。
后来两人离开静室,萧明月也不知为何自己会问出那个问题,她说:“你们家主人,是个什么样的人?”
那胡仆走在旁侧,毫不犹豫地回道:“像天神一般的人。”
萧明月生了兴致,她继续问:“天神是何种模样?”
胡仆道:“你们汉人说以盛德与天下,天下息矣,我家尊师盛德天下,可这天下无疆永不止息,但天不公他可解,人有怨他能平,人间天道无法掌控的事情,我家主人可以,这便是天神。”
这胡仆竟然读过书,萧明月不免小心谨慎起来。只不过适才那番话确实让她有所凝思,阿尔赫烈如同天光云影,风雨不透,胡仆将他誉为天神,可见心中信仰。
萧明月试探着又问:“你家主人可是来自漠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