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迟乙:“……”他错了,他之前不该盯着苏彧的腰看,如今被她提溜出来和一个女子比壮实,还比输了。
“陛下!”那女子跪下,被她带动的风扬起苏彧的衣摆,“只要不让妾落发为尼,每日吃斋,让妾做什么都可以!”
苏彧一下子就听出重点在“吃斋”二字上,问她:“你一顿吃几斤肉?”
“也就区区五斤……不是,妾一日不过五两肉。”女子小心翼翼地说。
“那你有什么擅长的?”苏彧又问。
“妾能挥动一双四十斤的板斧,武艺不在尉迟将军之下。”那女子十分自豪地说。
“既然有这样的本事,怎么混在皇兄的后宫之中?”这是苏彧不明白的地方,据原主对苏琰有限的记忆,苏琰喜欢的是妩媚美人,显然这位女子并不是苏琰喜欢的类型。
那女子沉默了一下,才不情不愿地提到:“妾是魏州人士。”
苏彧看向一旁的谢以观。
谢以观果然知晓这女子的身份,从容向苏彧说道:“这位娘子乃是魏博节度使的嫡女,先帝有意与魏博节度使结亲,故而田节度使将他的嫡长女送入宫中。”
“但是先帝并没有给妾位分,妾可算是清白之身!”那女子急急地说着。
苏彧手撑着下巴,想到了一件事,魏州在小说里是尉迟乙的地盘,且是他的初始地盘,尉迟乙的志向始终是灭了在西南的逻娑,但是魏州却是在北边……
“陛下,林侍郎与郑侍郎来了。”谢以观小声提醒苏彧,待到苏彧抬眼望去,他又提示苏彧左边的是户部侍郎林子清、右边的是工部侍郎郑尚。
两位侍郎显然是知道苏彧要问他们什么事情,早有准备。
郑尚先开口说明,由于前任皇帝和前前任皇帝之间相隔只有四年,又加上父子两皇帝都爱好纳美人,所以目前的青莲寺根本容不下苏琰的后宫,只能另外再建新的寺庙,而作为皇家寺庙自然不能够太寒碜,所以怎么算打底都是百万两银子。
林子清没说户部出不出这个钱,只说大启一年的国库收入不过一千三百万贯,朝廷虽然不用养地方军队,但是在京城的十六卫这个军费必需要留,这样就去掉了一半收入,剩下的还有杂七杂八的各项费用支出,以及包括养苏彧这么大一个皇帝也得花不少钱。
他说到最后,意思就是户部可以出这笔钱,但是花掉这笔钱之后,国库就是空的了。
两人一唱一和把苏彧给说笑了。
她也没忍着,便哈哈大笑起来,笑得两位侍郎有些莫名,倒是上官绎悄悄往后退了两步,给自己寻了一块安全之地。
苏彧笑着问:“既然两位侍郎觉得这是勉强能干的事,朕干吗非要去做?”
两位侍郎一愣,历来皇帝都爱面子,好好安置前一任皇帝的妃嫔是每一个现任皇帝要做的事,事实上,苏彧还占了她是苏琰“弟弟”这个身份的便宜,因着这些妃嫔和她算是同辈,不好封太妃留在宫中侍奉——
要是留在宫中,还要修葺新的宫殿,这笔费用也就更大。
林子清和郑尚齐齐看向身后的上官绎,等着他这个礼部侍郎拿出礼法来说服皇帝。
上官绎沉默了一会,才说:“历朝历代礼法如此……”
苏彧问向一旁的谢以观:“我朝是从何时起这么规定的吗?”
谢以观答:“自太宗开始。”
“哦……”苏彧长长地拖了一个音,才说,“也就是说太祖他没有这么做,所以太宗为何不遵守太祖之法?”
上官绎不得不说:“不敢非议太宗。”
苏彧点点头:“两位都是朕的祖宗,既然要遵从祖宗之法,不能只遵从一位的。”
“所以……陛下打算如何同时遵从两位先帝之法?”上官绎小心翼翼地问,毕竟太祖和太宗的做法完全不一致。
“朕的这位太宗自创新法,这是一种怎样的精神?”苏彧笑眯眯地问向众人。
三位侍郎不吱声,尉迟乙显然也不是太有文化,接不了这茬。
唯有谢以观不负苏彧所望,说道:“治世不一道,便国不必法古①,太宗乃是因时制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