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日,相爷召他和严颂进府一叙,提出这个方法羞辱皇帝,二人惊的眼珠子都差点掉在地上。
不过不得不说,相爷这个办法是极好的。
宰相陈朝有老皇帝的遗言,作为永兴帝的亚父,不需行礼跪拜,更甚至上朝时还有自己专门的座位。
瞧见陈朝进殿,永兴帝虽然不愿,但还是不得不亲自下来迎接,请陈朝在一侧的椅子上落座,“亚父重伤未愈,本不必来此的。”
看着身边假惺惺的永兴帝,陈朝微微颔首,将手中的梅花鹿交给永兴帝手中,道:
“新皇登基,实乃我大纪之万幸,臣怎有不来之理?”
“今日特来,贺陛下登基之喜,献上一匹千里良驹,望陛下文治之外,也不要荒废武功,方不负先皇托付。”
此言一出,永兴帝只觉自己呼吸一滞。
而后身子便是止不住地轻轻颤抖。
群臣看着那匹所谓的“神驹”,呼吸变得粗重几分。
“宰相大人,这分明是一只鹿啊。”不知情,脑子还没转过弯的大臣出来不解地说道。
陈朝拄着拐杖,来到大殿中央,摆摆手:“此言差矣,我陈朝以为,这是一匹马,绝世好马!”
“是鹿!”
“马!”
“就是鹿啊。。。。”那人挠挠脑袋。
“是马!”
陈朝再次强调。
那名官员可算是反应过来了,脸上汗珠直滚,连忙改口:“是马,是下官老眼昏花了。”
陈朝满意点点头,转身看向年轻的永兴帝,明知故问道:“陛下以为呢?此物是马还是鹿?”
威胁!
赤裸裸的威胁!
永兴帝黑着一张脸,阴郁无比,屈辱地坐回自己的皇位之上,两只手掌握的紧紧的,藏在袖口里。
胸腔里涌动的怒意,几乎要让他发狂。
他的愤怒已经到达了极点!
陈朝见状,也不再追问,而是扫视殿内群臣。
整个乾元殿无比安静,一根针掉在地上都清晰可闻。
不同于陈党众人嘴角带笑,洋洋自得,其他的文武百官绝大部分皆是低下脑袋,一言不发。只有那些骨头硬的老大臣和武官们,个个怒视陈朝,恨不得将其扒皮抽筋。
大殿中,时间一分一秒流逝,众人从来没觉得时间过的这么慢。
气氛压抑地让人心惊,胆寒!
片刻后,户部尚书秦相如托着他那大肚子,一晃一晃地走出来,面露激动欣喜神色,走到那匹梅花鹿面前,惊喜地叫道:“呀,果然是一匹绝世良驹呀!这筋骨,这花色,百年难得一见的良驹啊。。。。。”
陈党众人闻言,捂住肚子憋的辛苦,差点连眼泪都笑出来。
他们终于知道这个胖子为何受相爷重用了。
“陛下,此乃千里良驹,唯有陛下这般年少有为,才配的上这匹良驹!”
如果眼神能杀人,秦相如已经在永兴帝眼里,死上千八百回了。
永兴帝目光落在那只鹿身上,只觉是莫大的讽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