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虚而入,是沈轻云一直坚守的美德。
或许是因为在一片黑暗中,所有的廉耻和傲气都融于黏稠的黑色,沈轻云和秦斯年贴得如此之近,他能清楚地感受到秦斯年的战栗和紧张,细细密密,在一瞬间收紧,然后沈轻云不得不跟钢笔共处一室。
正所谓再冷硬的天龙人,内里都是暖的。
原本冰凉的钢笔已经完全被秦斯年浸润,全然是秦斯年的体温,沈轻云被勒得有些难受。
同样难耐的还有秦斯年。
秦斯年觉得自己已经到极限了,可是沈轻云却一次次的告诉他,他还能够拥有更多,还能被需要更多。
秦斯年的脑袋突然断片了,他有些恍惚,短暂地忘记了那一纸的合同,好像时光倒流,突然回到了几年前。
沈轻云的用力像是在提醒着秦斯年----
在这空荡荡的秦家,还存在一个需要他的人,不是为了他的工作能力,不是为了他的权势地位,而是仅仅为了他这个人。
就算是为了身体,那也无所谓了。。。。。。
秦斯年突然有些自暴自弃了。
……
属于成年男子的欲念将白云染成乌云,密集的雨点从乌云中落下,冲击在一个点上。
忽然,黑色的床单,被骨节分明的手狠狠抓住,揉皱,秦斯年甚至还没有来得及细想,就感觉到眼眶有些湿热。
熟悉而让人眷恋的感觉在一刹那充斥了秦斯年。。。。。。
*
沈轻云突然感觉手背有些湿润,温热的湿润。
沈轻云的动作顿了顿。
一直以来,沈轻云都觉得拥抱是两个人的事情,所以注意到秦斯年的不对劲,沈轻云虽然很想继续下去,但还是第一时间停了下来。
沈轻云疑惑地把摸在秦斯年锁骨上的手收了回来。
尽管看不见,但沈轻云仍旧根据这么多年跟秦斯年在一起的经验做出了判断----
首先排除唾液。
然后从流下来的角度来讲,排除汗水。
等等。。。。。。
难不成是眼泪?
可是秦斯年就算真的哭,顶多哭半滴泪。
是疼吗?
沈轻云检查了一下,确定秦斯年并不难受,就是背部的肌肉相对来说有点僵硬。
没了沈轻云的手作为支撑,秦斯年趴在床上,他埋着头,一下子就清醒了过来,在f国时,看到的关于沈轻云和苏少音的新闻萦绕在他的脑海间,他忍不住想----
沈轻云会不会也想这么抱那个人。
“秦总,你的工作压力很大吗?肌肉都紧绷了。”沈轻云一只手摸着秦斯年的斜方肌,按照记忆里的穴位替秦斯年揉着,而他的另一只手替秦斯年按摩着肩膀,语气温柔得不像话。
秦斯年没有说话,他的身体沉沦在沈轻云的温柔乡里,不愿意再起来,神智却像是站在上帝视角一样,作为秦家继承人审判着自己。
“今晚上。。。。。。就先到这儿吧。”秦斯年的语气除了有些发软,并没有什么特殊,听得沈轻云以为自己功能退化了。
“行吧。”沈轻云耸了耸肩,见秦斯年了断得这么果断,所以也不再留恋。
摸着黑,沈轻云像是在自己家里一样,很快就把灯给打开了。
在沈轻云还没有把灯打开的空当,秦斯年蹭了蹭被子,把脸上的痕迹给蹭掉了,他将被子披在自己身上,遮盖住了颤抖的双腿。
刚刚肌肤相贴的两个人,此时四目相对有些尴尬。
地板上,已经没有电的钢笔静静地躺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