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没见哇陈文燃同学。”
池不渝的声音在身后出现,听上去笑到眼睛都眯起来。这个女人很喜欢喊“xxx同学”。
因为小时候语言定型的关键期在台湾那边待了两三年。她讲成都话半生不熟,讲普通话大部分时候都有点尾音。
但又不至于是台湾腔。
很标准的普通话,但整体一句话说起来的时候都是往上飘着的,很轻,不会显得太累赘。
“是哦,应该是从你夏天去香港之后念那个服装课程之后,我们就没见过面了耶?”
以至于陈文燃在听说这件事之后,就经常不自觉用台湾腔跟池不渝讲话。
简直装怪。
崔栖烬想。然后又不动声色地转过头去,看一眼池不渝。果然,池不渝听到“香港”这个词,似乎又想起了什么不该想起的回忆。
“是这样没错啦……”池不渝抿紧着唇。
看了她一眼,又闷着低头,雪地靴靴底在薄薄的雪泥上胡乱蹭了蹭。
“你的鞋底要磨穿了。”
“你的嘴巴怎么样了?”
几乎是异口同声。
话落,池不渝抬眼,目光落到她微微敛起的唇上,鼻梢皱了皱。
崔栖烬也下意识抬眼,瞄了一眼池不渝,又若无其事地移开,轻飘飘地说,
“能吃饭能喝水,没什么大问题,明天就会好。”
她这么说,陈文燃突然“哈”一声。
崔栖烬淡然瞥过去。
陈文燃又一口将小布丁一口含在嘴里,做好闭紧嘴巴的准备。
明天就会好?
谁不知道崔栖烬这个病秧子恢复能力很差,只要身上一出现什么伤口就很难好。
“真的吗?”果然,池不渝也知道这件事。没放松警惕,而是十分担忧地问,“要不要涂点什么药膏?”
“不用。”崔栖烬说,又强调,“我不至于因为这一点小伤口就生病发烧。”
而且,药膏涂在嘴上的味道很难闻,还泛苦。她忍不了这种味道,宁愿不涂。反正过不了多久也会自己好,就是时间拖得比其他人长一点。
比起难闻的气味,她选择忍受疼痛。
“好吧。”
池不渝揣着兜点点头,目光下落,似乎是看到她手上拎着的芒果。愣了一会,又问,
“那你没吃那个芒果哇?”
“她吃了。”在崔栖烬回答之前,陈文燃答得飞快,
“一回来就吃了,刚开始切成一大片吃不了,后面又切成小块,吃得干干净净,一块都不给我留。”
崔栖烬维持嘴角微笑,看向陈文燃手中那根光秃秃的棍,友好地提醒她,“你一直举着这根棍不累吗?”
“不累——”陈文燃话说到一半。
下一秒看到崔栖烬嘴角的微笑,戛然而止,干巴巴补了一句,“才怪。”
“我扔垃圾去,扔垃圾去。”
一边说着,一边就攥着这根木棍儿,头也不回地去找垃圾桶。
崔栖烬目送她离开。
确认她一去不复返了,嘴角维持的微笑敛起来,再转头,瞥到正在偷看她嘴角状况的池不渝,鬼鬼祟祟的。
于是又耐心地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