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间封闭的小房间内,嫌疑人严某,真名叫做严席的青年双手带着手铐坐在审讯椅上,他的脸上是一张非常标准的,恰好露出八齿的微笑。
从他被逮捕到被审讯的这段时间,他的脸上一直保持着这样的微笑。
预审员皱着眉头,叫他严肃一点,并问道:“你昨日早上凌晨五点钟对那只蜂巢做了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
只要仔细看,就会发现严席的目光是不聚焦的,就像盲人的眼睛。
他只是笑,无声的笑,过了许久他才像个运行迟缓的机器慢慢的抬起头,望向头顶的天花板:“……线断了?”
预审员怀疑他是不是有精神疾病,但还是耐着性子问:“什么线断了。”
这一次,严席才像是第一次注意到面前有一个人一样,朝预审员看过来。他从被抓捕到现在,一直都是神游天外的状态,这是他第一次露出这样认真的神情,就在预审员准备专注听他说话的时候。
严席的双眼流下两道血泪,有什么白色的米粒状的东西从眼眶中掉下来,他的脸上露出惊恐的表情:“……线断了……我们的线断了……”并伸手在额头上挥舞,试图抓住什么。
最后那张布满血泪的脸的表情定格在悲伤上面,他尽可能的张大嘴,几乎是要把下巴张脱臼,紧接着发出婴儿般的刺耳哭嚎:“啊!母亲!……母亲联系不上了…!啊!母亲!!”
伴随着刺耳的哭嚎,无数的蛆虫从他的眼眶,嘴鼻喷涌而出。
预审员站起身,失色喊道:“这是什么东西?!”
另一个预审员匆匆拿起文件夹,拉着他在蛆虫要滚到脚下之前离开了审讯室:“走!”
“哐”的一声,审讯室的门被用力关上,还能听到虫子砸在门上发出的啪啪声。
通过审讯室的单向玻璃,已经看不到严席的身影,只有地上一滩白色的虫子。
预审员脸色苍白的看着这一幕,半天不能消化,过了一会儿醒过神,立刻意识到事情严重性,当务之急是马上提醒另外两间审讯室,让他们注意嫌疑人身上有自毁的倾向。
一旁在监控室关注这场审讯的领导一脸沉重的接通了通讯,在提到审讯室嫌疑人被虫子吃光的时候,他朝这两名预审员说了声不用。
已经太晚了,另外两间审讯室也发生了意外。只不过是前后脚的功夫。
预审员只觉得内心一咯噔,他们这次的审讯几乎可以说是以全军覆没告终,唯一取得的成果是嫌疑犯生前吐露的几个关键字,收获极为惨淡。
刚成立的特别行动调查组,总负责人是市书记,组长则是从911特警部队抽调出来的部长级别人物,个个都是从一线退下来的精英,有着极为丰富的调查和敌斗经验。哪怕是极其稀少的线索也能找到关键信息。
此时他们抓住关键词“母亲”,认为这是一场有组织有计划的恐怖袭击。
假设这件事背后有一个组织,那么这个组织显然掌握了极为高明的生物技术,能够使虫类在短时间内发生变异,并利用变异后的虫类发动恐怖袭击,制造恐慌,以达到他们的目的。
他们应该都有一个共同的首领,也就是嫌疑人生前喊出来的“母亲”。
整个事件的脉络已经逐渐开始清晰了。
这个“母亲”并不一定是女性,但是一定代表着她他的某些特征,考虑到嫌疑犯临死前仍旧念念不忘喊,这种把假妈当真妈的洗脑能力,很符合某些恐怖组织和蟹脚的风格。
重新捋一下时间线,
这名“母亲”以奶茶店为基地,对上门买奶茶的客户进行洗脑,并发展他们为自己的下线,再利用这些洗脑成功的顾客制造恐怖活动。
可谓是利用得彻底了。
但这其中也存在许多问题,那就是这个“母亲”是如何在众目睽睽之下,并且是短短时间之内,对买奶茶的客户进行洗脑的呢?
而且,奶茶店的店员每一个人的身份都有迹可循,他们的行动轨迹也都是很简单的三点一线,没有出过国,也没怎么跟外人接触,有的甚至连莹川市都没有出过,从出生到现在都有记录,如何会是“母亲”呢?
再考虑到嫌疑人去奶茶店的时间,这个“母亲”一定是在两天内到达的奶茶店,但是通过监控,并没有发现有店员之外的人进入过奶茶店内部。
线索突然断了,这个“母亲”的人物身上出现了太多了谜题,又或者她他真的存在吗?真的有人能够悄无声息的出现再悄无声息的消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