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没有假扮秦舒音时那么细致,但她觉得自己乔装得也很好啊,眉毛、肤色、脸型都有特意伪装过的。
沈钊轻笑一声,抬手将她脸上的伪装抹干净:“起先呢,我也没认出来。不过没多久,你阿兄我便看清了那柄玉刀。除了你,还能有谁?”
说起玉刀,沈妙舟一愣,想起卫凛被她刺中的那一下。
她没想真的会刺中他的。
卫凛看着冷冰冰的,但她总觉得,他其实并没有像传闻中的那样冷血无情,不把别人的命当命。他的冷,更像是晴日映照的高山皑雪,带着那么一丝若有似无的温煦。
他会在惊马时救她,还会给她搓雪球,甚至连用来威胁她的毒丸,竟都是假的。
哪里像个心狠手辣的魔头嘛。
所以虽说卫凛态度一向算不得好,她对他倒也不讨厌。
若说先前她还忌惮他和爹爹的失踪脱不了干系,可在方才,她却从他的言辞间发现了不寻常。
看他对杀手楼的态度,竟是敌意偏多。
他不像是杀手楼的暗线,倒更像是从楼中叛逃出来的人……
这样说来,那日相国寺灭口王世良的杀手,如无意外,应当并非是受他之命,甚至很有可能,她和卫凛的立场,是相同的。
“想什么呢?祖宗。”沈钊伸手,在她眼前上下晃了晃。
沈妙舟回过神,站起身道:“阿兄,时辰不早了,咱们先回冯叔那里罢。”
沈钊一愣:“不回公主府?”
沈妙舟摇摇头:“盈霜还在那等着呢,我得带上她一起回卫家。”
沈钊觉得自己是听错了,瞬间坐直了身子:“诶,不是,你要去哪?”
“回卫家呀。”沈妙舟答。
沈钊不可思议:“我说祖宗,你当初和那姓卫的假成亲,是为了探查大同那具焦尸是不是义父,没错吧?”
“没错啊。”
“那如今已有分晓,你还回去那狼窝作甚?你我直接去大同寻人不就成了?”
沈妙舟看他一眼,比了个捏的手势,“大同我早就去过了,眼下公主府还有十几个家将在大同呢,可是就连这么一点点的线索都没有。”
沈钊一噎,没好气道:“难不成,那姓卫的便有线索了?”
沈妙舟觉得理所当然:“自然,若我猜的没错,卫凛的人应该在搜查吴知府的下落。吴知府是最后一个见过爹爹的人,若是能找到他,借着这条线往下查,可比我们当无头苍蝇有用多了。”
而且看起来卫凛与杀手楼有仇,或许还可以利用这一点,与他合作。
不过后面这话她没说,毕竟事涉杀手楼,说出来怕要惹得阿兄担心。
沈钊思量片刻,眉心越拧越紧:“不成,今夜动静不小,难保那厮不会生疑,卫家不能再回去了。大不了我盯紧那姓卫的,等吴大人一露面,想个法子把他劫出来便是。”
沈妙舟不以为意:“以我的本事,自保不成问题的。”
更何况,卫凛也没那么吓人呀。
沈钊脸一沉,从怀里掏出张信笺递给她:“小姑奶奶,你先瞧瞧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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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妙舟有些莫名地接过信笺,对着月光展开。
“你可清楚姓卫的那厮到底是什么人?巧了,去金陵的密探和我前后脚进的城,你是假乡君,哈,他恐怕也不是真卫凛。”
沈钊随手抓起身旁的落雪,团了个雪球,在手里掂了掂,“五年前,他领命随队去淮安追捕逆匪,结果同去的缇骑都死了,唯独他命大没死,虽然重伤到只剩一口气,却刚好被陈宗玄救了下来,带回京师。啧,是不是很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