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承彦是个直爽性子的读书人,别看是个文人,性格却细中带粗。
貂蝉与黄承彦就黄月英一事相谈甚欢,她点明自己代表徐州官府的身份,对黄承彦建议道:“先生不觉得月英这般独来独往太过孤单了些吗?徐州日后会像青州一样创办女子的学堂,到时候会有许多才女齐聚一堂,不知道黄先生对此可有意向呢?”
黄承彦哈哈大笑:“月英自有主见,若要提及去往学堂,这该去问月英的意思,只要她答应了,我自然是没有不应的。”
黄月英当然是有所意动的,但念及自己“丑女”的样貌,恐怕遭到同龄姑娘的排斥。
貂蝉似是看出了她的顾虑,而女儿家对于容颜的在意与自卑大男人是理解不了的,黄承彦看出了黄月英的伤感,安慰她道:“月英不难看啊,月英是我最美的女儿,况且女孩子心灵美就够了,看外貌太肤浅。若容颜绝世而内里是草包,是不会得到他人尊重的,或许还要被骂上几句红颜祸水。”
貂蝉:……
这当爹的,知道他是在安慰女儿,性子直到这个地步也是令人无奈了,没见黄月英表情微僵,越发黯然受打击了吗?
貂蝉忙说道:“月英并不丑陋啊?为什么你们会觉得她容颜异与汉女就觉得不美呢?”
黄承彦急道:“美啊,我没有说月英不美的意思。”
黄月英都快哭了:“可我比其他女孩要黑。”
“黑?哪儿黑了?一点都不黑啊!”这一刻,貂蝉觉得自己是眼瞎,她撩开袖子与黄月英对比,疑惑问道:“你说说,哪里黑了?”
黄月英愣了愣,小声道:“不是,是我涂了粉后,比其他人更黑。就是我不涂,我的脸上因为晒太阳也有些暗。”
“好端端的,小姑娘涂什么粉?你那是正常肤色,连小麦色都算不上,少晒太阳多吃水果就能白回来的那种,”貂蝉说道:“化妆品多伤皮肤啊!”
“蝉姐姐没有涂粉抹胭脂吗?”黄月英好奇问道。
“我涂了口脂,”貂蝉莞尔一笑。
子龙哥哥不在,都不能偷偷亲他,于是貂蝉涂了红艳艳番茄色的口脂,看上去超显气色。
至于其他的化妆品,她一律没涂,百分百纯天然美女,就是这么天生丽质,没有办法。
女人的话题,黄承彦不太懂,但见自家闺女难得比平日里更为活泼的模样,他不由心中一动,对貂蝉问道:“姑娘是打算带月英进女学学习吗?不是我说,我们月英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机关五行,经纬兵法就没有她不看的书,但是她的性子实在有些孤僻,且不善于与人交往,若是你愿意带一带月英,或许女学也是可以去的地方了。”
黄月英不喜欢与人交往,出门在外都是戴着面纱,现如今貂蝉却对她说:“你这小美人胚子用面纱藏起来多可惜?我来帮你打扮打扮,别穿那些粗棕色的儒裙了,这款式也不知道是多少年前的。月英可别怪我说话直爽,我只是实话实说罢了,这衣裳有些土气了,好好的小美人愣是穿成了村姑,虽然即便是村姑,那也是村里最漂亮的姑。”
“噗……”,黄月英笑开了,那声音像小黄莺在唱歌一样,又嫩又脆。
貂蝉:!!!
萝莉,是世界的瑰宝!
为黄月英买衣裳的黄承彦:……
好吧,是他的眼光土气了,连累了闺女。
难得见闺女喜笑颜开,黄承彦纠结了一番,将委屈咽下,心下暗暗思索能够与面前的女子更熟悉结交的可能性。
月英长这么大,他还真是第一次见她能对外人笑得那么甜,也第一次见她开心到想要将新朋友邀请回家来做客。
黄承彦思索着貂蝉的身份,他相信闺女的眼光,又见貂蝉不似奸邪之辈,心下一动,对貂蝉说道:“拙荆身体不好,生前没什么精力教导月英更多的东西就去世了,天文地理,我作为父亲能够教导月英,但是穿着打扮,女儿家的小秘密,我这个大男人却是全然不知道的。”
黄承彦想过娶续弦来照顾小姑娘,他询问黄月英的意见,那时候年仅八岁的黄月英嚎啕大哭,直呼爹爹不要她了,也不喜欢娘了。这反应可把黄承彦吓得够呛,再也不敢提续弦的事情。
此后又请来老妇人照顾黄月英,被黄月英给赶跑了,说是这老妇人偷奸耍滑,欺负她年纪小不懂事。
黄月英当时就对亲爹说了:“我自己能照顾好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