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指着行宫方向。
谷仁挤了挤酸胀的眉心,挥了挥手。
一番反省之后,他做足了各种功课,甚至想动用“夫人外交”——奈何宴安一家还在守孝,三年内禁止娱乐才讪讪作罢——过了一俩月,恰逢大雪封山,他第三次上门。
身穿朝服的廷臣低垂着头,不敢去看上首那位相貌俊美阴柔的青年男子。
他们怕郑乔怕得要死,莫说问答交流,便是对视两眼都忍不住心下咯噔,暗道“吾命休矣”。
所以,宴安该死!
留下来看家吧。
宴安第三次招呼了他。
其他几个义弟???
宴安出仕郑乔了?
这俩还是同门师兄弟?
吴贤一巴掌捂着脸,神色更加委屈,秦礼还以为他哪里不舒服:“主公可有不适?”
因此,宴安做了最坏的准备。
秦礼又给自家主公喂了一颗定心丸。
即便宴安真有这本事,他出现时机也太迟了,郑乔将一切事情做绝,哪还有回头路?
吴贤听闻这话,将心放了回去。
七弟嘀咕:“俺们谁怕死谁是孬种。
”
吴贤支支吾吾说了自己“三顾”经历。
“吴君。
”
结果——
路上,他与吴贤等人会合,彼此打了个招呼,暗中交换眼神,心下稍稍安定。
因为他太清楚几个义弟身负的血仇。
有些话他埋在心里没有说出来。
七弟小声道:“大哥,不如将俺也……”
谷仁无情地道:“你也留下!
”
不过,他也不是傻的。
这仇怎么化解?
“大哥,让我去宰了那个宴兴宁。
”
说是歇息,谷仁睁着眼睛熬到天亮。
为了不让自家主公下不来台,秦礼主动将话题岔开。
他神色略略凝重,说道:“不过,没想到宴安对郑乔影响这么大,倘若宴安真能稳住郑乔——恐怕对我等不利。
”
郑乔每攻下一城就喜欢烧杀劫掠、纵容帐下军士为非作歹,若是战事不顺利,甚至会一怒屠城。
三弟的家人就在屠城之中全没了,妻女被辱,幼子惨死,父母双亲头颅悬挂家中门匾之下,身躯被马蹄践踏,仆从婢女无一幸免……唯有他在外幸免于难。
他道:“明日,除了老六、小十二和小十三,其他几个统统留下来,一个也别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