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怕你不来呢!”
……
离天黑还早,秋华年打算在镇上逛一逛,用新赚的钱采购些东西回去。
清福镇四条短街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肉铺、调料铺子、布料铺子、香火铺子都有,还有很多人摆摊卖活鸡活鸭、新鲜菜果和手工制作的各种小玩意儿。
秋华年手里有二百多枚铜钱,接下来还能赚到钱,终于可以稍微消费一下了。
他先去肉铺花35文买了一斤肥瘦相间的猪肉,加了5文买了几根剃了肉的骨头。
转道去调料铺子把生姜、辣椒各称了一斤,花了10文,至于花椒桂皮之类的香料,价格太贵,目前还吃不起。
调料铺子对面是布料铺子,镇上只卖便宜的棉布和麻布,想要绫罗绸缎是找不到的,因为没有市场。
秋华年走进铺子逛了逛,这里的布匹多是朴素耐脏的颜色,没有什么花样。
一匹布长十三米宽一米四,通常能做三身村人穿的短衣。九九和春生身量小,剪裁精细一些的话,连带还没见过面的杜家大郎一起,能给家里每人都做一套新衣服。
麻布一匹150文,棉布一匹400文,秋华年算了算,打算多攒些钱再来。
接下来,他把东南西北四条短街挨个走了一遍,买了一包刷牙用的牙粉,一包皂角,两只装在笼子里的半大母鸡,共花了70文。
最后,他走进了香火铺子。
不是清明也不是中元,香火铺子生意冷清,狭小的店铺阴沉沉的,空气中散布着黄纸和线香的味道。
“要祭奠什么人?”铺子老板在柜台后抬起眼。
“一个夭折了的哥儿。”秋华年回答。
“嫁人了吗?”
“不算。”
虽然原主是被卖到杜家的童养夫郎,但到杜家的时候杜家大郎已经游学去了,没有正式办过娶亲宴,也没有拜天地和洞房,所以说还不算嫁人。
老板不知想到什么,叹了口气,“这样的人是不能立坟的,你买一捆线香,一叠纸钱在他埋骨的地方烧了,尽到心意就好。”
秋华年点了点头,“我能借用一下纸笔吗?”
香火铺子有时要帮人写祭表,常备着纸笔,老板没想到这个手里拎着两只鸡崽子的哥儿会写字,犹豫了一下后说,“一页裁好的宣纸三文钱。”
一大张普通宣纸三文钱,裁过的小一些,但加上借笔墨的费用,算是公道价了。
秋华年自幼学习书法,自然会写繁体字,他答应后,老板给他取来笔墨纸砚,又回到柜台后面去了。
他放下背篓和手里的东西,缓缓舒了口气,提笔在雪白的宣纸上落下清隽的字迹。
这是一篇祭文,由现代的秋华年,祭不知去了哪里的裕朝的秋华年。
祭文不长,但句句恳切,被祭的人叫秋华年,祭奠的人也叫秋华年,任谁看到,都会觉得诡异。
落下最后一个字,秋华年通读一遍,待墨晾干后将祭文折起收进怀里。
然后,他花了二十五文买了铺子里最好的线香一捆,纸钱一叠。
所有东西总共花了一百五十文,刚赚到手的钱没留多久又几乎都花了出去。
秋华年不觉得心疼,赚钱是为了过好日子,钱捂在手里不花出去,不能改善生活质量,还有什么意义?
就算要存钱,也可以明天再开始,开张第一就该好好犒劳自己。
带着一大堆东西又走了两小时的路,天色渐黑时,精疲力尽但内心充实的秋华年终于回到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