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的站在房门口,望着里面正低头喝茶的方浴月,明明只是个年纪轻轻的小姑娘,可不知为何,总给他一种阴森之感呢?
如此想着,掌柜的往里面也只是走了几步意思意思自己进来了。
方浴月抬眼,茶水冒出来的白烟将她的脸遮住,给人一个不真实的轮廓。
方浴月嘴角上的笑容随着她抬头的动作变得更加深刻,就像是她故意而为之一般。
掌柜的不知为何,脊背有些发麻。
“掌柜的不介意的话坐坐吧,”方浴月指着靠近房门的凳子,示意掌柜的坐下。
掌柜的心想这是他的地盘,方浴月怎么说也只是个小姑娘,就算给她十个胆子,恐怕也不敢乱来。
如此自我安慰之后,掌柜的的脊背不知觉地挺了挺,像是在无形之中给自己加油打气一般。
方浴月察觉到掌柜的小动作,眸光转动,落在了掌柜的左腿上。
“这病折磨你很多年了吧,”她的声音不大不小,在安静的房间里显得异常清晰。
掌柜的冷哼一声,以为方浴月这是在嘲讽。
“有什么办法,人到了一定年龄,总是有各种各样的病,”掌柜的看似不怎么在乎地回答,拍了拍确实有些酸痛特别是每逢下雨之时疼痛更加明显的左腿,悄无声息地叹息一口。
方浴月对于掌柜的这种态度并不在意,如果换做是她,她自己恐怕也不会相信一个看起来如此年轻的女子会医术。
更何况是这个朝代。
方浴月嘴边无奈的笑容放大了些,她抬手,搭在桌子边缘,淡淡道:“掌柜的不介意我再把一次吧?”
掌柜的摇摇头,随后把有些肥胖的手放在桌上,任由方浴月把脉。
此刻他眸子中的轻蔑变得更加明显,方浴月这个动作无疑告诉了掌柜的她自己也不确定是什么病,所以要再把脉看看。
然而这只不过是方浴月的习惯罢了,中医讲究望闻问切,其中这个“切”字是个关键,很多疾病的诊断都是由“切”来完成。
所以方浴月格外重视脉诊。
再一次诊断之后,方浴月肯定了心中的想法。
“掌柜的这腿上的病是属于痹症中的着痹,为湿邪所困,如果我没有猜错,掌柜的平日里就感觉腿脚不利,而且伴有酸胀之感,肌肤麻木不仁,特别是在阴雨天,情况更甚。”
方浴月不紧不慢地收回手,淡淡地说道。
然而听了她的话后,掌柜的脸色不再淡定了。
他惊讶地看着方浴月,似乎像是在说她怎么会如此了解他的病况?
“我说了,我是个大夫。”
方浴月起身,随后蹲在了掌柜的腿边,伸手在他的小腿上掐了两下。
掌柜的吃痛,回过神来,这一次他的眼中不再有轻蔑,而是一种期盼,期盼着方浴月能够治好他的病。
“不介意的话……”
“不介意不介意!”
方浴月话还未说完,掌柜的急忙接话,脸上笑呵呵的,与刚进来之时那满脸怀疑的表情截然相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