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浴月从未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会看见如此人间炼狱的场景。
离开皇都城之后,周遭的景物马上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原本的村庄成了一片焦土,甚至连个人影都没有。
方浴月呆愣地看着眼前的一幕,她本以为这只是某个原因,但当她路过第三个村子后,再也不相信这是巧合了。
“娘亲,怎么会变成这样?”方衡拉着方浴月的手,好奇地看着眼前的一切,“衡儿怎么不记得这路上有这样的地方?”
方浴月摇摇头,她也不知道这是为何,明明才没有过多长时间,为什么就成了这样呢?
她怎么也想不到,到底经历了什么才会变成这破败的模样。
又往前走了一段距离,方浴月隐约看见林子中有个人影,把包裹放在地上让方衡看着,便朝林子中走了过去。
她大致看了眼,这林子有许多新坟,看来是墓地。
“老爷子,这里发生了什么吗?”方浴月对林子中弯腰刨着土的老人叫了一声,“是瘟疫吗?”
老爷子没想到林子里会出现个人,明显被吓了一跳,再看方浴月是个女子后,稍稍放松了不少。
“什么瘟疫啊,比瘟疫可怕多了!”老爷子弯腰又刨了一堆黄土,洒在他刚堆起来的坟墓上,“简直就是遭天谴啊!”
方浴月不懂,继续追问:“什么遭天谴,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我从皇都一路走来,好几个村子都发生了同样的事。”
“皇都?你从皇都来啊!”老爷子一听,脸上没少诧异,“命真大,居然是从皇都过来的。”
老爷子一般说一般刨土,不一会儿的功夫,他面前堆起来的新坟就有了个完整的模样。
“也不知道是造了什么孽,听说死了很多人了。”
正当方浴月准备转身离去,一声叹息从前方传来,让她不由停下了脚步。
“人死就算了,最可恨的是连个完整的尸体都没有!”老爷子扛着锄头朝着方浴月走了过来,他指着不远处的一处坟墓,那坟墓明显是几天前的,但好像也刚垒起来的样子。
方浴月不解,朝着老爷子指的方向看去。
“看见了没,那个坟,是空的!”
方浴月诧异地瞪大眸子,空坟?
“不知道怎么的,村子里来了一群怪人,二话不说把村子里的人全部给杀光了,要不是老汉我当时上山砍柴逃过一劫,恐怕连给他们收拾尸体的人都没有!”
老爷子抬手擦掉额头上的细汗,他艰难地伸直腰杆,动作有些僵硬,每伸展一下腰,好似就能听见咯吱咯吱骨骼折响的声音。
“可是老汉前脚把人埋好,后脚坟就被刨了,也不知道是做什么孽!”老爷子摇着头,明显是因为体力透支而显得有些疲惫,“姑娘啊,我劝你还是不要在往前走了吧,指不定前面还有什么等着你的呢!”
老头子说着,扛起锄头朝着林子的另一边走去。
然而方浴月听了老汉的话后,心情显然没有刚才那份轻松,她面色苍白,手脚冰凉,直到听见方衡的叫声,才发觉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从林子里走了出来,而老爷子早已不在林子中。
“娘亲你怎么了啊,刚刚那个老爷爷说了什么?”方衡从包裹中掏出一块饼来递给方浴月,小小的脸扬起,担忧地望着方浴月。
“没事,”方浴月讲究着路边的石头坐了下来,把饼分了一半给方衡,她吃着饼子,宛如嚼蜡一般食不知味。